和尚令小沙弥敬茶,小双现那小沙弥最多十岁,比自己还小,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有些喜欢,于是问道:“小师傅今年几岁?”
小和尚边倒茶边回答:“九岁!”
小双想起自己九岁时正在学堂学习,于是又问:“小师傅平时除了诵经还看什么书?”
小和尚看了看小双,清澈的眼神有一丝疑惑:“你是师父?”
“啥意思?不能问?”,小双喝了一口茶,“只是奇怪,小小年纪为何起居于佛门!”
小和尚哼了一声,“你又比我大几岁?小小年纪就出来混!”
“我呵!”,小双差点将茶水喷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是出来混的?”
小和尚不理,坐在一边的蒲团上闭目,胸前一串念珠,一颗颗的倒来倒去,“我佛慈悲,如是我闻!”
老和尚看着两个小孩子斗嘴,笑容浮于脸,看着李婉,“姑娘心事未解?”
李婉道:“身无旁耳,就跟师傅说实话,心事何以解?母后幽居深宫不得见,张武城马上风雨飘摇,如何解?”
老和尚听到身无旁耳四个字看了看小双,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李婉,“看来这位施主与郡主相交甚厚,不做外人之见,只是不知这位施主从何而来?”
李婉还没回话,小双抢答:“我来自红庙村!”
老和尚懵逼。
小和尚看着小双,觉得这人说话有点不靠谱。
小双喝了口茶,问老和尚:“老师傅叫我来,不仅仅是喝一杯茶吧!”
老和尚笑盈盈的,喊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观施主面相如仙,眉宇间有天地之容,神藏深不见底,识海如垠,浑身天机遮掩,举手投足天地庇护,真如天选之子下界,好奇之下与公子言谈一番,倒也没有其他,公子不必多心!”
“呵呵,和尚还会相面?”,小双搬着自己的手指:“第一,我确实来自红庙村,至于你们不知道,也有情可原,红庙村远在天边,与西洲隔山隔水无尽路数,不是谁都能知道的;第二,所谓天选之子实在夸大其词,我本意是到中神州的河洛城赶考,却不想迷路误入西洲,哪有天选之子迷路的?第三,所谓天机遮掩天地庇护更是荒谬,我在红庙村还有同龄九个兄弟,他们都比我大,无论私塾学堂,我是最不争气的那个,是属于跟在别人屁股后边不受待见的小屁孩,哪有被天地庇护还不招人待见的天选之子?一路走来,忍饥挨饿,来到张武,幸亏碰见李家姐弟我才暂时吃饱了饭,呵呵,这样的天选之子我宁可不当!”
老和尚笑道:“小公子倒是个实在人,但是你可知李家现在风雨飘摇,有些地位的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却为何执意进入李家,不怕被连累?”
小双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老和尚,“你不念经吗?”
老和尚背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问蒙了,小双看着老和尚,“李乐天拦我去路白要我的马,我一怒之下打他一顿,李婉姐姐非但没有怪罪我还让我去他家吃饭,我就答应了,什么事比吃饭的事还大?现在我无处可去暂时居于李家,就是为了混口饭吃难道还有别的目的?老和尚你是李家人?不放心?我是奸细?”
老和尚还在纠结“你不念经”那句话,被小双接二连三的反问给整的越迷糊,小双还没完,“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和尚吃斋念佛,不光是求善果往生极乐,既然在尘世修行,吃着尘世供果,却嫌弃尘世,一心摆脱,没有一点牺牲精神,那你修的是什么佛?自私佛?西洲四国常年来乱战,北方草原与大凉也混战不休,朝廷兵屠杀北部草原部落,大军经过必走古道,张武乃至卧佛寺都在大军必经之路上,如此大规模的杀戮之举就在佛门的眼皮子底下,佛门不舍身救苍生,眼见腥风血雨冤魂入狱而无动于衷,所谓慈悲又在哪儿?和尚考验我,怕我给李家带来麻烦,呵呵,麻烦不是我而是朝廷,和尚与李家交厚,何不现身取义,入地狱而救苍生?”
老和尚无言以对!
老和尚突然正襟危坐,双手合十,口中年颂佛经,道:“着相了,多少年,在这卧佛寺翻阅经书礼佛修身,却没有想到却误入歧途,公子说的对,方外不在方外而在红尘,身在红尘哪里来的清净心?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不见苍生怎见己心?婉儿,小双公子说得对,都城那位昏君已经入魔,祸乱朝纲污碎宫闱,隐忍归隐忍,若不舍一身家业,如和尚在堂不见如来,天下尽为私欲玩偶,先入地狱而后救人!”
李婉大惊:“皇二叔!”
小双真的吃了一惊,这都哪儿跟哪儿?
老和尚突然哈哈大笑,一身袈裟突然化为飞灰,内着劲装纵身离去!
小双真有点懵!什么情况?
和尚李天赐,先皇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