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娘搜索着那梦中有关宁王的信息,她被送到宁王府后,就被困在一间屋子内。
发觉宁王并非如传言中那般君子,而是个畜生,她一开始是反抗的,可宁王身边有个极厉害的高手,他废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只让她可以勉强能够行走,而无力反抗宁王行禽兽之事。
后来她也认命不在反抗,直至她二十岁生辰的前一日,宁王突然被抓,而抓了宁王曝光宁王做尽恶事的人,正是殇王!
梦里她一生都囚在宁王府,只能从下人嘴里听到外界事情。
听闻殇王是大邺朝最为年轻的皇子,亦是大邺朝第一个封为亲王的王爷。
全因他曾不顾性命救驾,被刺客伤了子孙根,元贞帝痛心感念,不止赐亲王之位,还给了殇王最大权利,执掌督查院及兵马司,统领十万兵士,掌管大邺朝众朝臣命脉,可谓权势滔天,无人可及。
殇王是皇帝宠臣,他杀人如麻,手段狠辣,甚至打破律法,在殇王府私设刑狱,他可以随意将朝臣抓紧刑狱刑讯,甚至可以斩杀朝臣而不上报,让人闻风丧胆,惧怕至极。
所以民间殇王府还有另外一个别称,‘人间炼狱’。
梦中,宁王就是死在‘人间炼狱’。
想到此,柳娇娘突然睁开眼睛,既然殇王杀了宁王,那么她唯有投靠殇王,才能免于被宁王关入府中成为禁脔的命运。
不多时,马车停下,柳娇娘刚下马车,便见管家急急奔来:“大姑娘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客厅等您,快去吧。”
柳娇娘心底一个咯噔,柳乾是邺京有名的皇商,平日里甚少见她,为数不多见她都是过年过节。
梦中柳乾是在她醒来后第五日才见她,告诉她已经为她定下亲事,给宁王做妾侍。
此刻柳乾突然见她,莫不是事情提前了?
心中忐忑不安,柳娇娘还是跟随管家来到聚福厅。
柳乾一身圆领深蓝色直缀,身材微胖,个子中等,腰间挂着一个金算盘吊坠,一张面容不似普通男子一般方正,反而极圆润,眼睛细长,笑起来眼角微微往上吊起,同柳墨娘如出一辙。
“父亲。”
柳娇娘按捺着心底的不安,神情无异的欠身行礼。
“来了,坐吧。”
相比起孟氏的严厉,柳乾看人时总是笑眯眯的,态度也十分谦和,说话不像商人倒像是读书人。
可若细看,柳乾那双细长的眼睛中满是商人的精明算计。
“是。”
柳乾一双眼睛望着柳娇娘的面容,见她面无血色,不禁皱眉关心:“听闻你昨晚刚刚醒来,怎么今天就出门了?也没有多穿一件衣裳,着凉了可怎么办?”
而后柳乾责怪的看了含嫣一眼:“你是怎么照顾大姑娘的?”
含嫣急忙下跪请罪。
“父亲,不怪含嫣,是我答应明月郡主送她绣品,这才赶着出去。”
柳乾缓缓点头,对于这个大女儿,他是极为满意的。
柳家虽是商户,但因为是皇商,他如今又攀上宁王这个贵人,在这遍地权宦世家的邺京,柳家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柳娇娘生得好,一张姿容倾城绝艳,又是邺京出了名的大家闺秀,还得了明月郡主的喜欢,很是得脸。
正是因为此,宁王看到柳娇娘第一眼,便被柳娇娘吸引,破例愿意让柳娇娘做宁王贵妾。
当然,这也少不了柳乾从中斡旋,哄得宁王满意,只要柳娇娘成为宁王贵妾,那么柳府将会借着宁王权势,彻底摆脱商户,从而一跃成为权贵。
“娇娘啊,爹观你气色不好,可要好好将养,知道吗?”
“多谢父亲关心,不知父亲唤我来可是有事要说?”柳娇娘袖中的双手微微收紧,声音平静。
柳乾哈哈哈笑起来:“不错,娇娘你今年已经十六,别家像你这么大,早已成婚,爹娘没有为你定下亲事,是想为你谋一份好姻缘,如今爹已经为你定下人家。”
柳娇娘心如沉铁,直直坠下。
“你知道宁王吧?宁王啊,那可是皇上的胞弟,身份尊贵无比,宁王妃去世后,宁王一直未娶,而今他看上了你,要你做宁王府贵妾,娇娘这是你的福气啊。”
柳娇娘就这么直直看着柳乾,眼眸微颤,声音黯哑:“如此尊贵身份,为何不给墨娘?爹娘从来教育我要懂得谦让弟妹,我愿意将婚事让给墨娘。”
柳乾面色骤变,但又很快恢复。
“莫要说胡话,你是长姐,自然是你的婚事落定,才能为墨娘考量。”
“是吗?父亲说宁王痴情,有何证据?父亲经常同邺京贵人吃酒,难道就不知道宁王府有诸多妾侍吗?”
柳乾已然不高兴,他不明白向来懂事的柳娇娘怎么突然变的尖锐。
“那些只是小妾,你是贵妾,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不都是被宁王糟践吗?”
“放肆!”柳乾大怒,抬手怒指着柳娇娘,低喝:“你敢诬蔑王爷,不想活了吗?”
深吸口气,柳乾又扮演慈父:“娇娘莫要任性,父亲是为了你好,成为宁王贵妾,你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柳家也跟着沾光,弟妹也可以靠着宁王攀上高枝,是吗?”柳娇娘凉凉道。
“你!你简直混账!”柳乾气的抬手,可看到柳娇娘那清透冰冷的眼睛,心底一虚。
“你是年纪太小,不懂父亲的打算,总之宁王已经看中你,十五那日,宁王府回来抬你,爹会为你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你安心待嫁。”
柳娇娘彻底死心,将她送给宁王之事已定,柳乾不容得反抗,而所谓的嫁妆也只是柳乾讨好宁王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