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地笑了笑,“一个破杯子,就这么喜欢”
手掌强硬地让他转过头,直面摄政王威容。
“褚镇乾”
蒋星想起这个名字,微微低头,“皇叔。”
褚镇乾眯起眼,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你们公主敢拿你顶替,真不怕本王铁骑踏平王庭”
蒋星“踏平做什么又穷又荒,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管着,每年纳供。”
褚镇乾眼底黑沉,细细审视起着跪坐床上的青年。
他年龄应该不大,左不过刚成年。
卷半数搭在肩头,紫眸坦诚而清澈。耳垂坠着小金环,上头三个精致铃铛,并无声音。
女子饰放在他身上,竟也有了别样风情。
“你并非西夷人。”
蒋星颔,无意识地揪着被子,“我娘是奴隶。”
“你呢”
“公主捡了我,留我条命。”
褚镇乾视线落在他耳垂,耳洞处还有干涸血渍。
“所以她让你替她去死。”
蒋星虽然不说,但表情明显失落不少“我还没死呢。”
褚镇乾不语。凭蒋星,迟早死得尸骨无存。
他斜靠软枕,手中轻拨砗磲串珠,道“皇帝若是知道你身份。”
手臂一抬,砗磲串尾的明黄流苏横掠过蒋星咽喉。
“死。”
蒋星怔住,褚镇乾一双黑眼冷酷无情,他几乎能想到自己被推上刑场斩时的刀光。
应当也是如此冰寒。
可他却只低垂眼帘,睫毛轻颤,并不恐惧求饶。
褚镇乾“你为何称本王为皇叔”
蒋星“别人说的。”
“那个宫女”
蒋星别扭道“不是。”
褚镇乾嗤笑。嫁礼未成,蒋星算哪门子后妃
串珠声一顿,他抬起手,说的却是“到皇叔这儿来。”
蒋星纠结着。
公主说要听中原皇帝的话。可要是皇帝做不了主,他是不是该听他皇叔的
他不由自主又去看那金杯,定了定心神,蹬掉鞋子,顺着宽大床铺爬到褚镇乾身边,下巴轻轻放上去。
大漠风沙重,烈日灼灼。褚镇乾多年前曾率兵亲征,不出两日便晒得皮肤肿痛干裂,归朝半年才愈合如初。
可同样在那处长大的蒋星,皮肤莹润光滑,洁白如凝脂。
“想死”
蒋星道“没人想死。”
褚镇乾眼中闪过讥讽笑意。
蒋星看见了,蹙眉道“难道皇叔不这么认为”
“小孩儿想法。”褚镇乾淡淡道,拇指顺着抚摸到他耳垂,蒋星嘶了声。
“疼。”
褚镇乾“疼就摘了。”
蒋星迟疑道“陛下会看出来。”
“他”褚镇乾尾指勾过砗磲,将微凉的珠子贴到红肿耳垂上。
蒋星舒服得眯起眼睛,下巴蹭了蹭褚镇乾手心。
“随你。”
蒋星突然回过神,“我为什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