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顾这些年虽居王府,但常在宫中走动,对诸嫔妃宫人多以谄媚阿谀,又时常进献金银宝物,无所不至,竟博得了孝敬恭顺的好名声。
那苏姑姑那见他如此,更是露出哀怜之色,过了片刻才压低声音道:“娘娘也知道殿下所谋非小事……”
“她久居宫中,外面的事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她犹豫了一下,目光微闪,最后才道:“但若是宫中之事,她倒是能有所力及。”
见岑顾抬头望来。
苏姑姑这才道:“娘娘如今得了领率六宫之权,今后也就方便在各宫中安插人手……娘娘说,殿下若是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岑顾闻言,激动之色,溢于言表,竟是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稽道:“宋娘娘大恩,小王断不敢忘。”
两人又互相客套几句后。
那苏姑姑这才说出了此行真正用意,“娘娘也别无所盼,唯有稚子……”
岑顾自然懂得她的意思,立马道:“宋娘娘待我如亲子,我自然将七弟视为同胞兄弟,若我日后得太子位,自不会亏待七弟。”
眼见苏姑姑眼里的热望被激起。
岑顾立马顺势道:“若是姑姑不信,本王可以对天誓,若是他日……能腆颜登极,必立七弟为皇太弟!”
他说得极其激昂,仿佛真情流露。
苏姑姑听到这里,像是被吓到了般,久久不能回神。
但她稍作惊慌后,便立马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隆重叩谢道:“妾代娘娘谢过殿下……有殿下这句话,娘娘亦足以。”
临走前,苏姑姑像是恍然记起般,随口道:“对了,娘娘在万崇殿中安插的宫人说,她趁着奉茶的功夫,隐隐约约听到今夜陛下曾与太子提起过您外祖家……恐太子那边似有动作。”
岑顾闻言,眸色微变,背着身后的手,不着痕迹的握紧。
但面上依然露出得体而饱含敬意的笑容道:“多谢娘娘提醒。”
一转身,笑意已经撤了个干干净净。
面上狠戾之色渐渐显露。
“备车,去边柳巷。”他转了转指尖的戒指,然后道:“另派人去梁王府送拜帖,就说本王已在边柳巷备下佳酿美人,请皇叔前来品鉴品鉴。”
岑顾进来时,梁王早就到了,正与一头戴花冠的年轻女子狎昵,两人滚做一团,周边又围着七八个女人正拍手笑闹,酒水和瓜果倾倒一地,骰子玉牌也洒落四处,屋子里闹嚷嚷的。
“府中有事绊住了,阿顾来迟了,二皇叔莫怪。”岑顾看着这场面,面色不改,像是习以为常般的坐下。
梁王从女人的肩头抬起脸,见是他来了,这才慢悠悠地起身,那头戴花冠的女人立马伏跪在地,为他系起腰带来。
岑顾望了一圈,问:“皇叔这次进京,未带潇女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梁王一反常态的露出愤恨和丧气神色来,他道:“都怪我平素里太过宽纵,竟使得那孽子起了贼心,惦念上了那小贱人,趁我不在家中,竟将人掳走通奸……”
“我当时恨不能一剑戳死那孽子去,但又念及到底父子一场,没能狠下心……”说到这里,那梁王竟一副泪眼潸潸模样,与刚刚纵情声色时,判若两人。
那潇女正是岑顾去岁托人去吴地重金买来的歌伎,模样生得楚楚动人,歌喉更是声动梁尘。梁王跟得了宝贝似的,走哪都要将人带上。
没想到竟也被世子也惦念上,生了歹念,梁王归家时撞见世子正迫人姌合,当即要拔剑斩杀世子,却被急匆匆赶来的梁王妃拼死拦住,王妃护着世子时挨了一剑,梁王只得收手,最后重重处置了那女子。
岑顾闻言,微微一笑道:“一个残花败柳罢了,值当皇叔闹得举家不宁?二皇叔若是喜欢,明日我遣人另送你个妙人罢。”
酒过三巡。
屋内暖香熏人,浓腻靡靡。
岑顾这才将陪酒的优伶们遣走,说起了正事:“二皇叔此次归京,除了恭贺陛下凯旋,可还有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