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录像厅门,她仍然魂不守舍低着头,他牵着她的手慢腾腾地往公交车站台走。
是不是入秋了,他记不太清,只记得白天热气蒸腾的城市在落日后有了凉意。
很多结伴下学的高中生,这个时候应该是上完补习课了。
附近的书店,音像店挤满了这些孩子。
有一种丢硬币进去就可拍照片的机器,一些少男少女们围着,
他们男女,女女配对对着机器做着搞怪或可爱的表情。
边上有一个胡子拉碴反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在边上等一组拍完便带他们到边上的柜台,那小小的黑白照片可以印在水杯上,甚至小花器上面。
她突然被那些人语声所吸引,拽着他的手去凑热闹。
她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抬头笑着对他说,她想要一个有他的杯子。
就很有趣,就这么很快地高兴起来,还能看到她下眼睑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的还三三两两地结在一起。
等了一会才轮到他们,老板示意他们一起站到机器前面。
“不要,我们想两个分开照。”
阮云想了一下说道。
打印完了后,她爱不释手拿着杯子左看右看,
“这个送给你。”她郑重地把印有自己图像的杯子递给他。
“怎么?是宣示主权?”他眯起眼,不太正经地笑。
她的手瑟缩的往回缩了缩,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莫名其妙的哀愁。
“我忘了,你都是喝瓶装水。”
“为什么非要用来喝水?”
他伸手把它拿过来,“拍得有点失真,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你。”
他轻轻摩挲,端详。
“就放在我桌子上,我天天一起床就看到了。”
他转眼去看她,瞬间就看到两只愣愣的大金鱼甩起尾巴游了起来。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把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当作天大的幸福。
“你说吃小笼包和我一样的那个女生是她吧,”她突然愣愣地说道。
他没有说话,阮云抬头看他,他的目光落在遥远的地方。
上天把他的思绪安排到另一段时光里。
“小时候我们有着敏锐的感官,太阳的升起落下春夏秋冬的更替都有着神秘的色彩,星星都会眨着眼睛,仿佛拿一个梯子就能摘得到。”
她带着梦幻的神情说道。
“慢慢长大,我们就会一点一点地失望,我们现实生活中多得是无法消解的得不到,不顾一切的爱需要莫大的勇气。”她轻轻地叹息。
“长大就是不断阉割和妥协,一种钝化。如果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许少禹,你要学会接受。”
她好像很确定游走他心里的那一头野兽。
“你不要自以为是地理解我。”他突然表情变冷。
“我看到你会经常突然的不快乐。”她轻轻地笑道。
“没有人是天天开心的。”他说。
“可是……,看到你不快乐我会很心酸,”她笑,
“把你丢到任何孤立无援的地方我都忍不住难过,总是在想要是我在就好了。”弯弯的眼睛里有矛盾和痛苦。
“所以那些我不知道的不快乐,你对它麻木一点。”
“麻木?”
“麻木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