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家族,郦家还是有许多讲究和传统的。
比如每年五月末,都是全族祭祖的大日子。
这时候,只要是没有更大的缘故,所有子弟都会回到家乡,参与到这场大活动中来。
作为郦家如今的顶梁柱,郦文华虽然在杭州任官,可总也会请假后回乡。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因为之前已经得知县里来了个与自家不对付的县丞,让家里很是为难后,他还特意早几日就赶了来。
结果,这一早来还真来对了。
正赶上了郦家兄弟几个打算借郦明冬之手,除掉黄鸣这个眼中钉。
在郦文华到来,并得知其事后,这一计划就被他果断叫停。
“你们就没想过一旦事情出了纰漏,会给我郦家带来什么后果么?真当一个朝廷命官被杀是一件小事?还有,那郦明冬真就会如此受你等摆布,说让他杀人就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官员?”
他的灵魂三问,一下就把几个兄弟都给问傻了。
而在了解更多细节后,郦文华就更觉着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当时脸都气得有些青:“简直胡闹,是在拿我整个郦家的存亡开玩笑!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郦明冬很可能已经被黄鸣彻底收买?此时已完全站到他那边,一旦你们真这么做了,他一个揭,那罪证就彻底落实了!”
“他不敢吧?他儿子会在我们手上,他只有这一个儿子……”
“你以为有人质在手就能让郦明冬就范了?他本就管着刑狱之事,还有那黄鸣看着也深谙查案手段,两人联手,查出一个小儿下落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且,到那时,你们罪证确凿,他们要撬开郦家上下的口,还不是有无数种办法?”
一番说辞,终于让这些兄弟彻底明白了自己之前的计划有多么的不靠谱。
没法子,他们这些人别看平日里好像挺有手段的,可毕竟只在一个小县城里厮混,无论眼界本事,都和在省城当官,与真正的聪明人过招的二哥差太远了。
“那事情就这么算了?”郦文德有些不甘,又有些无奈问道。
“大哥,二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年纪最轻的郦文尚立刻就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吃了大亏,现在县里势力大损,要是再不想个法子打击黄鸣,等过段时间,真就要出大事了!”
然后郦文言也道:“是啊二哥,眼下不是我们肯不肯放过他,而是他黄鸣不肯放过我们。现在衙门里已经没我们郦家人了,那接下来呢?他一定还有其他手段,不做些什么,用不了一年半载,恐怕我们就……”
在几个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郦文华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那就想法让他也丢回脸,彻底扫了颜面,从而在县衙难以立威即可。还有那郦明冬,我们再试他一试,要是他没有问题,今后可以用他,要是他真倒向黄鸣,那就借此机会,把他除掉!
“如此一来,对内对外都有话说,既打了黄鸣,也给族里立了规矩。”
于是,便有了这次看似很是莽撞的所谓“谋刺黄县丞”的计划。
实际上,刺杀是假,真正的目的,只在让郦明冬彻底现形,然后借此将黄鸣和郦明冬一起打翻。
而就目前的结果来看,无疑是相当成功的!
尤其是,把裘伯群这个知县拉出来,并让其隐约站到郦家一边,更是绝妙,一举就让黄鸣彻底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