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姨,姨爹,我來看看你們,這是重外孫林聽南,是他帶著表姐回來的。以後,姐就陪在你們身邊了。」明蔚示意林聽南,聽南恭敬地鞠躬。
時間不允許,便沒有俗禮的大操大辦。聽南小心翼翼地從書包里拿出骨灰盒,明蔚打開旁邊的一個墓地,大小正好是一個骨灰盒。聽南跪在墓旁,輕輕地將骨灰盒放進去。合上墓地,在幕前鞠躬默哀,整個儀式也便結束了。
「姥姥,您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了。」聽南釋然,一行熱淚流淌了下來。
8:oo,明蔚準時出現在醫院辦公室,開始查房。
明大夫帶著一行人,穿梭在各個病房。聽南百無聊賴,也便跟著。每到一個病床前,明大夫都會蹲下身子,或坐在床邊,熱情地和病患小朋友打招呼,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眠的疲憊。他的溫和平靜,能瞬間和病人拉近距離。
一線住院醫生向他匯報病患情況,明蔚認真地聽著,用助聽器聽聽患者小朋友的心臟,或者檢查下眼球情況,詢問飲食多少,心情如何,再綜合信息,指導一線醫生進行下一步治療。
聽南注意到,病房與傳統概念的病房不一樣,牆壁被刷成了粉色、藍色、綠色,病床用品、病患小朋友的病號服也不是傳統的慘白色,全是五顏六色的卡通式樣,每一件都不同。每個病房都一小塊區域是玩樂區,卡通木架上擺著童書和玩具,電視機在播放動畫片。有的小朋友一邊輸液一邊看動畫片,有的小朋友抱著玩偶玩耍。
聽南隨著明大夫進了一家病房,一位小女孩穿著粉色的公主裙,小手拎著裙擺兩側,搖搖晃晃,稚嫩地唱歌。圓嘟嘟的臉上寫滿開心,視線上移,便會發現,她沒有頭髮。準備地說,她在化療過程中,頭髮掉光了。光滑的頭皮上,戴著蝴蝶結式髮帶。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
明大夫蹲在旁邊認真地欣賞這場演出,也跟著腦袋搖搖晃晃。大家微笑地看著這一幕,不忍心破壞這一刻的歡樂。
「花花唱得真好聽。」明大夫鼓掌。
小女孩撲到明大夫懷裡,明大夫抱起來。
「明爺爺,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呢?」小女孩稚嫩地問著,小臉黯淡許多,「我是不是會死啊?」
旁邊一位年輕的媽媽,聞言,轉身默默擦淚。無人知道,在陪伴小女孩治療的日子,她是如何孤獨地強撐的。
明大夫沒有迴避小女孩關於死亡的問題,把她放在病床上,蹲在床邊,平視小女孩。
「生命有始有終,我們每個人的時間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的。春天的時候,種子會發芽,小樹會長出綠葉。到秋天,樹木會結果,樹葉會變黃,會落下來,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小樹長大很辛苦的,會生病,會有蟲子咬樹幹,我們只要把蟲子趕走了,就會繼續成長了。」
「我和小樹一樣嗎?」
「嗯,你只是生病了,現在我們需要把你血液里的壞東西弄走,重成長,就會好了。我們需要你去一個單獨的空間,好好和壞東西作鬥爭,你可以嗎?」
「我自己打不過壞東西的?怎麼辦?」花花有些害怕。
「還有你媽媽、明爺爺,還有這些醫生叔叔阿姨,我們一起戰鬥,一定可以的。你可以嗎?」明大夫一直耐著性子講解。
「……可以。」小女孩眼神中有膽怯,依舊很勇敢地點點頭。
明大夫捏捏女孩胖嘟嘟的小臉蛋,起身,將年輕媽媽和一線負責醫生拉到一旁。
「目前她的身體條件不錯,我們準備換骨髓治療。明天開始進艙,你做好準備,一定要陪著花花把最難的階段度過去。」明大夫囑咐媽媽,「費用的事情,醫院的基金會解決一部分,你別有太大負擔。」
年輕媽媽眼含熱淚,嗚咽著,連連道謝。
「你已經很棒了,別讓孩子看到你哭。」明大夫鼓勵媽媽,轉身對安排一線醫生的工作:「花花的後續治療由你負責,就按照我們制定治療方案操作就可以。時刻注意血小板問題,還有併發症。」
「那您呢?」一線醫生有些意外,雖然明大夫是院長,事務繁忙,但對於這種重大病患,他一向親自抓。
明大夫嘿嘿一樂,「你們也該鍛鍊鍛鍊了。」
明大夫安排好一切,向下一個床位走去,正是昨天最後一個病人曉曉。曉曉父母一早帶著他來住院。明大夫仔細檢查了情況,對一線醫生提出一系列要求。
「核磁、ct、血常規,再做一個加強核磁,還有,基因檢測,都做一次。」明大夫微頓,又補充一句:「黃大夫,你辛苦下,盯著所有的檢查,必須今天出結果。無論多晚都可以,今天必須把病症和後續治療方案確定下來。但是,不能過24點。」
一線醫生第一次聽到明大夫這麼急迫的要求,心生疑惑,但還是應聲同意,開始忙碌。
就這樣走走停停地查房,一直到中午12點才結束。林聽南本以為可以休息了,明大夫又借著吃飯時間,緊急召開中層領導到辦公室開會。他將一些重要工作做了一些交代,匆忙而不慌亂。
轉眼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眾人帶著疑惑,和緊迫的責任感,離開了辦公室。
明大夫從冰箱裡拿出一些麵包,和聽南隨意吃了幾口,又趕著匆匆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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