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拖着病重的身子跪在御书房外。
听临安公主对她的皇帝哥哥哭诉,我是如何寻花问柳、对他不管不顾。
秋日太阳毒辣,不消一刻钟,我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昏昏欲倒。
来往宫人皆是诧异,朝我投来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还是以战事为重!”
只听皇帝说了这一句,公主便摔了什么东西,却也什么不再言语,出了御书房。
回到公主府后,我站在沙盘前推演着战局。
可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前影子重重,一咳嗽便是一摊黑血。
我应是时日无多了。
但这战局,我必须明日禀报皇帝。
无关公主,但为大厉子民。
晚上,侍女送来汤药,说是皇帝赏赐的补药。
说是先帝从蓬莱那里求来的仙药。
望我好好修养,早日带兵打仗。
我刚端起药盏,公主进身的女官青萝便急匆匆赶来。
“秦公子的哮喘病犯了,公主说了,这仙丹要紧着秦公子。”
她语气冰冷,不容侵犯。
“可…驸马刚刚都咳…”小丫鬟轻声辩解。
青萝一记眼神,小丫鬟忙制止住了声音。
“公主说了,驸马爷乃出自武将世家,以前身居骠骑大将军,小小风寒,肯定能抗住。”
“端走便是!”我强忍住喉咙中的咳意。
“告诉公主,我辛某人打完这一仗,便于公主和离!”
“给秦三郎让位置!”
我终于摆脱在清风馆中那些阴影一次,说出了我心中所言。
“你!”青萝气红了脸,语气愤愤:“看我如何回公主去。”
熬了大半夜,我感到身子更加虚弱,行动间,若没有人搀扶,还未走几步,便觉得脚底虚软。
清晨,我将和离书写好,交由秦三郎转交。
我穿过露意重重的阆苑,看到秦三郎正抱着一只黑色鹰隼低语。
那黑鹰隼是北漠独有,他说的也是北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