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黄玄诀不爽道,“你一不知他真名,二不知他八字,就算让鬼使来查生死簿也查不到啊!”
“裘二郎不是真名么?”萧湘不解地问道。
黄玄诀一脸岂有此理地说道:“‘二郎’只是个对家中排行第二的男丁的称呼,怎么会算是个名?”
“神识探遍,再探要出玖国国境了,一个十岁小孩的脚程不会有那么快,骑马也不可能,更何况玖国山水相连,马车行舟来回调换,根本不可能在七日之内跑出国境。”
段衍说完,偏头看向从自己肩头搁着的那个小脑袋,劝道:“萧师弟,前面那个山头再寻不到,那孩子怕是已经……”
这么几天相处下来,黄玄诀已经现了,这个叫萧湘的小子胆子不小,不会被打打杀杀吓住,有话可以直说。
“不在此界了。”因此他向萧湘直言道,“通俗来讲,就是成了已死之人。你若有心修仙,凡尘妄念需早断,不要为了已逝之人蹉跎。”
“……嗯。”萧湘趴在段衍背上,点点头,“寻完前面那个山头,湘就同师兄去天上……两位师兄辛苦了,湘日后必定全力报偿。”
“……”黄玄诀用力摸了摸萧湘的脑袋,好似一个不情不愿的安抚,他冷声道,“不指望你有什么报偿,好好活着就是了。”
毫不意外地,最后一个山头也没有寻到裘二郎。萧湘在云端最后望了一眼红尘,便被两位师兄带去了修仙界。
从此八百寒暑,潜心修道,视育人为己任,剑斩世间恶徒。
……
“孩子,孩子?”钱更渡伸出食指,戳了戳凳子上那个一脸呆怔的冰灵根小男孩,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啊?”
那男孩有些费解地歪了歪头,似乎一时理解不了钱更渡在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沉思片刻,在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复述声音说出的音节,犹豫着说道:“裘……”
钱更渡忙问:“哪个求啊?”
男孩不言,似乎是又在回想,片刻后又道:“……求衣。”
“哦!狐裘的裘!”钱更渡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名儿呢?你名儿叫啥?”
名?男孩漫无目的地环视屋内,见茶壶,见凉席,还见桌上有一盘未下完的棋。
棋……熟悉的事物……
下棋又称手谈、对弈……
对弈……
脑海中有谁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男孩看着棋盘道:“对、弈……”
钱更渡转头看向棋局,问男孩:“你想下棋?”
男孩摇摇头,更正道:“弈。”
钱更渡又问:“你叫裘弈?”
是熟悉的两个音节。男孩点点头。
他想站起来,走近去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可脑中钝痛,好似被人掏走了许多东西,又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将脑子隔为两半,他只能瞧见前面这一半,后面的那一半,怎么都看不清晰。
“书箱……”裘弈两手捂住自己疼的脑袋,艰难地回想着,“书箱……箱……箱……”
“书箱?那有个。”钱更渡一指墙角,“至于香嘛……咱宗里的樱花都开了,是挺香的。”
裘弈顺着钱更渡的手看向墙角的破烂书箱,又看向窗外连成片的淡粉樱花树,怔怔地说道:“不是这个颜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