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棠的心脏跟着他的动作不安往上一提,本能地低叫一声,然后条件反射圈住他脖颈,“你干嘛?”
他抱着他,疾步往外走,“去医院。”
“不去!”
程以棠踢腿想下来,本来就没什么劲,他又抱得那么紧,依旧稳稳当当在他怀里。
忍着头疼跟他多说两句,“我吃药就行了,还有,你能不能别对我动手动脚?”
简予深忽略她的不满。
于特助已经下班了。
司机还在,十分有眼力劲地拉开后车门。
程以棠跌落坐椅,她无力地靠在椅背,烦心地蹙起眉,“简予深,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嫌弃的语调因为她的气息不足显得没那么伤人,倒像是撒娇。
简予深眼眸蓄了点柔色,揽过她的腰扶稳,对司机吩咐,“去医院。”
汽车驶离公寓,在夜色的公路上疾驰。
程以棠不再折腾了,她快难受死,别说骂人,开口都费劲。
眩晕感不断。
直到静脉针扎进血管,方有那么点清醒,她无意识蹙起眉头。
“马上就好。”
男人温润的声线拂过头顶。
她迷蒙睁眼,入眼是他刚毅的轮廓,此时,不再凌厉,褪去了平日的锋芒,只有温柔。
像是错觉。
应该是错觉。
人一生病,整个世界都显得温柔。
她又阖上眼。
不多时,便感觉身上多了层温热,继而鼻息间充斥着被一股冷香覆盖。
是他身上的。
隐约间,还有一丝烟草味在呼进去里空气里浮动。
鼻翼不自觉动了动。
她不再拒绝,拒绝的后果也清楚,这件外套只会再次盖在她身上,再者,她现在也没力气跟他折腾。
一会给他转点钱,就当自己请个看护。
头朝另一边一歪,昏沉地闭上眼。
这个点输液室人不少,但声音不大,偶尔听到咳嗽声,对简予深来说,已经构成噪音了。
好在旁边有她,似乎不是那么难熬。
侧身瞟向右边,大抵睡着了,眼眸紧阖,发烧的缘故面颊泛着病态的红。
掌心碰了碰她的额头,还是很烫。
又等了几分,确定她睡熟后将她的脑袋往肩上一拨,让她靠着他,另一只手臂从后揽住她的腰。
这一切,程以棠毫无察觉。
朦胧中,做了个梦。
她孤零零站在街头,人潮涌动,她却无家可归。
妈妈走了,爸爸也不要她了…
无助之际,一道温沉的嗓音在头顶落下,“迷路了?”
她愣然抬头,同她说话这男人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看了一眼就不会过忘的长相。
不知怎么,哭了。
泪珠跟不要钱似的,不停往外冒。
视线一片模糊时,一只略凉的手拂过她的脸颊,轻轻抹去她的眼泪,“愿不愿意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