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说:江檀,你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周应淮的底线。
他哪里是个会哄人会妥协的人,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吗?
你在闹什么呢?
你今天已经够任性了。
身上的重力陡然减轻,江檀神情怔忪,看见周应淮站在床沿,垂着眼睫看着自己。
他说走吧,回宁城。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江檀看着窗外的风景,无端的想起他们在一起那天。
那时候周应淮是怎么说的,他说:“江檀,除了爱和婚姻,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从一开始,就理性得很。
哪怕他也许是心动的,但极致的理性永远占据上风。
江檀闭上眼,不再多想。
她醒来时,已经睡在了明园的卧室里。
房间昏暗,天色已晚。
江檀睁着眼睛,入眼可及一片黑色。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孤儿院里,她躺在昏暗腐朽的床上,心好像是浸泡在酸败的溶液中,刺痛又悲哀。
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无能为力。
而现在,时过境迁,江檀发现,她的处境并没有变得更好。
恰恰相反,她甚至更被动了。
从前困于自己,如今困于周应淮。
江檀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是夜里7点。
有一通未接来电,是孟彦西打过来的。
江檀回拨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孟彦西嗓音温和,说:“江檀,生日快乐。”
“谢谢。”
江檀坐起来,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孟彦西说:“江檀,出于朋友的立场,你该去去不同的地方。”
江檀想,周应淮身边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孟彦西,会把自己当作朋友。
他说的也没有错,自己确实应该去不同的地方。
江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是福利院的活动吗?”
孟彦西说是的。
江檀回想了一下,“我看过,日期是1月21日。”
周应淮生日的第二天。
“没错,”孟彦西说:“这个季节去非洲的话,记得多带短袖,早晚温差大,风衣也带几件。”
江檀沉默片刻,声音喑哑:“孟彦西,我自己去,我只是想去看看那里的孩子。”
“好,那你到了当地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