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挽湘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夜北澈已经回来了,正坐在书房中处理公务。
秦挽湘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你回来了。”她淡淡地说道。
夜北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嗯,回来了。”
两人仿佛都在刻意避免提起之前的事情。
秦挽湘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打破这种僵局,“太子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只是我还是没能找到医治的方法,拖久了,只怕伤及根本啊。”
夜北澈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秦挽湘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失望,就在她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夜北澈突然开口了,“皇上将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交给我督办,这些天都在礼部跟李大人商议。”
秦挽湘愣了一下,想到他是在解释为何这些天都早出晚归的,点点头,“皇后娘娘病体初愈,今年的千秋节还有大办吗?”
“正是因为今年多事之秋,皇上怕也是存了安民之心,所以比以往的千秋节更加隆重,凤仪宫和金泰殿如今都在加紧打扫装饰,届时公主、王妃,二品以上命妇都要入宫恭贺皇后生辰。”
“我也要去吗?”
夜北澈点点头,“自然要去的。”
秦挽湘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身为王妃她也不能推脱。
“我知道了,我准备好的。”秦挽湘说道。
夜北澈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倾诉。
“对了!”“对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却又尴尬地停住。
“你先说吧。”夜北澈手心搓了搓,不自然地说着。
“听说往年都是太子率领众皇子公主为皇后贺寿,如今太子尚被禁足,如何履行呢?”
夜北澈皱了皱眉,显然也是被此事困扰多时,“其实皇上那里态度已经松动了,解除禁足的命令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即使解了禁足,太子的身体怕也支撑不了整个仪式。”
“不错,太子现在只是堪堪可以起身,决计完成不了的。”
“所以我并没有劝皇上,如果解了禁令太子却还是无法出席,还不如因为禁令而不能出席。只是皇后娘娘不知内情,联合几位大臣不断上书,皇上怕是这几天就要发下圣旨了。”
“北澈,你刚刚想说什么?”
夜北澈听到她的称呼,不禁心神一震,心头暗自欢喜,“哦,我也是想问你太子的身体,既然如此,我还是想想办法吧。”他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本来他是想说林家老夫人也在受邀之列,如果遇到会不会尴尬?但看到秦挽湘微微蹙眉思考太子身体的样子,还在纠结过往的自己真的是太幼稚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皇后娘娘的千秋节。秦挽湘一大早就被周嬷嬷挖起来,打着呵欠梳妆打扮,一边接受周嬷嬷最后一次“礼仪洗礼”。她也是服了,周嬷嬷就跟她成亲那时候一样,紧张得仿佛做不好就会世界毁灭一样。
她委婉地表示希望周嬷嬷放松一点,周嬷嬷马上义正词严地纠正,这可是给皇后祝寿,成亲错了仪式最多也就是意头不好,这可是错了说不定会掉脑袋的啊,而且很有可能会包含她周嬷嬷的脑袋,大意不得!
真不至于啊,秦挽湘暗自腹诽着,她更担心太子那边,昨天她照例去太子府为他诊脉。
楚天逸的气色略好一些了,只是人还是瘦得可怕。
“有劳王妃了。”他虚弱的声音里似乎略带自嘲的意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这样。
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简单的心思郁结,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直到现在他依然是只想着玉宁公主,他知道这是不对的,而现在也绝不是合适的时机,可他的心却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秦挽湘并没有注意到楚天逸的异样,她认真地为他诊脉,思索之后调整了药方,“太子还是要放松心情。”
楚天逸苦笑了一下,“明日便是母后的生辰,无法为母后贺寿,我枉为人子。”
秦挽湘明白他的心情,只是她也无能为力。
在周嬷嬷的“严刑拷打”下,秦挽湘终于梳妆打扮完毕,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太子的病情,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太子昨日的话意有所指。
因为外臣的拜贺仪式在早上,所以夜北澈天不亮便入宫了,秦挽湘则是上午入宫,和其他命妇一同拜贺,到了现场她“惊喜”地发现,作为当朝唯一的超品摄政王的王妃,她就是命妇中最大的。
她并不想在这个场合引起什么注意,只想安安静静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家。
然而,当她走进金泰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自在,但还是保持镇定,向皇后娘娘行礼祝贺。
皇后娘娘看起来很高兴,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秦挽湘一一回答,皇后娘娘一直在夸奖她,说她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端庄贤淑,是夜北澈的良配。
秦挽湘只能谦虚应对,心中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皇后娘娘的话中有话,似乎是在试探她什么。她不禁想起了夜北澈之前的话,难道皇后娘娘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太监高声唱喏:“太子殿下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秦挽湘吃了一惊,连忙也抬头看去。只见楚天逸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虽然仍然苍白,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身形依然瘦削。他的目光从秦挽湘的脸上掠过。
秦挽湘心中一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了,他绝对不可能如他现在看上去这么好。她忍不住担忧地看向他,希望他没有做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