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厮杀中,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暗器打伤的。”
“是沈太医为你处理的伤口?”
“正是,他说幸好暗器无毒,他替我取出暗器包扎伤口的。”
“你忍一下。”秦挽湘如法炮制,用匕首在那块已经长出新鲜嫩肉的皮肤上划开一刀,鲜血流了出来,看起来并无异常。
夜北澈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觉得她微凉的手被自己的体温染得似乎也温暖了很多,这种想法让他忍不住开心起来。
突然,秦挽湘用匕首在伤口里旋了一下,没有准备的夜北澈忍不住“啊——”了一声,又硬生生地忍住。
“对不起啊,我太心急了,不然我去熬碗麻醉药吧。”
“不,不用了,你继续吧,我忍得住。”
秦挽湘在战场上处理极端情况多了,一时忘了麻醉这回事,也是有了灵感太过兴奋了,这回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你坚持一下,很快的。”
说罢专心在伤口里挤血,很快就有一股带着奇异的酸味的脓血被带出来,秦挽湘也不嫌弃,反而兴奋地用准备好的盒子装起来。挤干净之后,又用配了解毒剂的温水冲洗伤口,之后细细包扎好。
“你休息吧,我会让厨房给你把晚饭端去卧房,这几天你要忌口,除了我安排的膳食其他什么都不要吃,酒水茶叶都不要沾,我现在就去云烟阁,明日便回来。”说完不等夜北澈搭话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夜北澈望着秦挽湘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温暖。虽然伤口的疼痛还在,但他心里却感到很温暖。
另一边,秦挽湘的去而复返让阁主很吃惊,听到她从夜南俪的伤口中发现的玄机,依葫芦画瓢又在夜北澈身上实践,他也不由得感叹“长江后浪推哦前浪啊,王妃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思缜密,能够发现这隐藏的毒药,实在是难得。”
秦挽湘沉吟了一下,将装着脓血的盒子交给云阁主,然后道:“这种毒我没见过,但是之前在阁中藏书中似乎有过东海有种异草,特点就是有奇异的酸味。”
“不错,东海的天蜀葵,闻之有异香,但见血便会散发出酸味,”阁主细细观察着,“不错,正是这种草药。”
“我记得这种药虽能置人于死地,却并不难解。”
“正是,我们云烟阁最普通的化毒丹即可。”阁主叹了口气,“是沈奇那个小子吗?”
秦挽湘点点头,“应该是的,真是精妙的下毒手法。”
“我们云烟阁擅长医术药理,但是门下弟子甚少钻研下毒手法,沈奇是个孤儿,九岁起便跟随我左右,不知何时学了这样阴毒的手段。”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他若想要王爷的命,何不用其他见血封喉的毒药?以王爷对他的信任,岂不是唾手可得?事后大可推到南岳人的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呢?”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沈奇这孩子虽然性格孤僻,但是心地善良,断不会做出弑主的事情,除非——他受人胁迫。”阁主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秦挽湘点点头,她也觉得沈奇的行为太过反常,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还有那万俟骏,他究竟是未能发现其中的玄机呢?还是和沈奇相互勾结?”
“可惜现在人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怕是再也不能知道了。”
“世事无绝对,”秦挽湘想到自己的经历,“既然确定了是天蜀葵那我就试着给王爷解毒了。”
“王妃心细如发,王爷好福气啊。”阁主道。“我送您。”
秦挽湘摆摆手,“阁主不必客气,我自己出去便是,阁主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置沈奇吧。”
她转身离开,心中难得的轻松。
回到王府,秦挽湘先去看了夜北澈,他已经用过晚膳了,正坐在床边看书。看到她进来,他微微一笑,道:“你回来了。”
秦挽湘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伤口还疼吗?”
夜北澈摇摇头,“无妨,我以为你要明天才会回来。”
秦挽湘微微一怔,心中却有些苦涩。也许解了毒,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要终结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才缓缓开口,“我找到了你中毒的原因。”
夜北澈听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多谢你。”
秦挽湘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之后她将实情一一道明。
夜北澈愣了半晌,“沈奇与我自幼相识,他来军营时,我实在是身为高兴,没想得他竟要置我于死地。”
秦挽湘不知如何安慰他,这种被亲近之人出卖的伤痛她并不陌生,深知这时候说什么其实都是多余。
“因为你之前吃了很多其他药物,我会停了这些药,慢慢给你服用化毒丹,这段时间你也要多关注自己的身体变化,感觉有什么不对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接下来的日子,秦挽湘每天都亲自为夜北澈煎药,亲眼看着他服下。夜北澈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伤口也开始愈合。
夜北澈并没有处理沈奇,这让秦挽湘略感奇怪,不过毕竟是夜北澈和云烟阁自己的事,与自己并无关系,她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夜北澈身上。没想的几个月之后秦府传来喜讯,袁氏有喜了!
秦挽湘大喜,她只在刚回来那几天去秦府给袁氏留了一个月的药,想着先吃着试试,没有效果的话再改药方,没想的效果立竿见影。她高兴地准备东西带着周嬷嬷和冰糖回家贺喜。
秦挽湘回到秦府时,袁氏已经在家中静养,秦牧也是满面红光,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秦挽湘将带来的礼物送上,又仔细询问了袁氏的身体状况,才放下心来。
袁氏拉着秦挽湘的手,眼中满是感激,“湘儿,若不是有你,我只怕这一辈子都不能有孕了。”
秦挽湘笑着安慰她,“母亲,这都是您的福气。”她又叮嘱了袁氏一些注意事项,眼神看到秦牧,脑中一动。
“爹,女儿今天来一是为了祝贺,二也是有事情请教您。”
“哦?好,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