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解药出了问题?”秦挽湘忍不住追问。
夜北澈叹了口气,“初十那日,我突然感觉不适,于是一边让墨良去请阁主,一边服下了一颗绝香丹,谁知这一次并没有缓解我的症状,反而愈加痛苦难耐,阁主赶到后为我诊脉方才发现我中的毒凶险异常,当时已经五行离乱,经脉逆行,他当机立断对我施以梅花针法,强行拨乱反正,险中求生,方才保下我的一条命,后经阁主反复验证终于发现原来当日我中的确实是醉离香,万俟骏给我的解药也没问题。”
秦挽湘思索着,“既然如此,那问题就出在那绝香丹上了。”
“不错,”夜北澈赞赏地看着她,“那药本身确实是解毒圣品,然而与解药中的一味南天仙子先后服用便会产生致人死亡的毒性,许是我命不该绝吧,本来第三颗解药服下我就药石无医了,谁知那日突然毒发,反而促使阁主发现了其中的玄机。”
二人相对沉默良久,秦挽湘开口,“那万俟骏呢?”
“被皇上判了斩立决,他自述是南岳皇族旁支,因为我险些使南岳灭国才杀我泄愤。”
“皇上信了?”
夜北澈嘲弄地笑道,“自然是信的。”
秦挽湘明白他的意思,皇上身边的人试图谋杀刚刚立下大功的大将军,传扬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还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只是实情如何,就不一定了。
“但是那日我听墨良说的药方,仍是以毒攻毒的路数,莫非梅花神针没有起效吗?”
“也对也不对,那日阁主的冒险用针确实救了我,但是之后阁主发现每次给我用针我的内力都会有损失,他斟酌再三才给我开了那张方子,让我定期服用。”
“那张方子,确实精妙,”秦挽湘回想着,“原本我以为太过凶险,其中几味药明明可以换成药效稍缓,但是副作用更小的,现在看来,若非用这些药,你怕是也撑不到现在,”
“正是如此,这些年云烟阁一直为我搜寻天下奇花异草,古方偏方,阁主也调了几味药品,只是收效甚微。”
“想必也笼络了不少精通医术药理之人。”
“是的。”
秦挽湘疑惑地问,“若是如此,王爷直接如实相告,挽湘也不会拒绝,何必要搭上自己的婚姻?王爷想成婚堵住公主想要下嫁的要求的话应该有很多更合适的人家吧?秦家——不是理想的对象。”
夜北澈脸颊微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半晌才开口,“我穷,贪图秦家万贯家财。”
“啊?我看过账册,王府挺有钱的啊?”秦挽湘想到袁氏,“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透个底。”
夜北澈对她已经顺其自然了,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也许你是觉得我是我爹唯一的女儿,将来可以继承秦家全部财产,但是我爹身体现在已无大碍,”秦挽湘想着虽然病根未除,但秦牧明显已经有了生机,况且,“我继母袁氏以后也可能会生下一儿半女,你想要秦家的财产怕是不能轻易如愿,若你对我爹和秦府不利,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夜北澈瞥了她一眼,他看起来像那种贪图别人家财产的人吗!这个秦挽湘,真是榆木疙瘩!
秦挽湘被他看得不自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情感,让人心慌。她微微垂下眼帘,掩饰住内心的波动,也避开那灼热的视线。
夜色降临,天空中的星辰开始闪烁,如同点点灯火,秦挽湘起身,去外面吩咐冰糖去摆晚膳,同时请郡主来一同用餐。
府邸中的大堂灯火通明,红木长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三人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地同桌吃饭,夜南俪谈笑风生,讲述着今日去城中见到的趣闻轶事,秦挽湘时而附和,时而提问,显然同样高兴,而夜北澈则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但更多的是在默默用餐,专心地听着这两个自己最重要的人开心的话语。
饭后,月光洒在庭院中,银白的光芒与府邸的烛火交相辉映,给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夜南俪早早回房休息。
秦挽湘提议在花园散步,借着月色,他们二人沿着石径缓缓前行。月色下的花朵仿佛披上了银纱,更显娇艳。秦挽湘轻声问道:“会害怕吗?”
夜北澈微微一怔,然后回应道:“自然是怕的。”
秦挽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你可曾听说过‘草木有情,万物皆有灵’?”
“我听说过,世间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他顿了一下,“阁主为我解毒的时候也说过最重要的是找到醉离香和绝香丹的配方,或许可以反推解药。”
秦挽湘点点头,看来解毒之道,古今通用,如果能跟阁主交流一下,也许能事半功倍。
看着陷入沉思的秦挽湘,夜北澈不禁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挽湘,”他话到嘴边却又收回。
“王爷有话直说无妨。”
“你的名字很好听。”
“啊?”秦挽湘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哦,谢谢?”
“是你爹给你取的吗?”
秦挽湘有些尴尬,救命啊,她也不知道啊,虽然她穿过来之前也是同名同姓,但是因为她是在Z国湘江边上出生的,据说那是母亲一生中最安逸的日子,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过那种无忧无虑,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她不知道秦牧是怎么想的啊,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条湘江。
于是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也许吧,我爹没跟我提起过。”
夜北澈记起她自幼丧母,说不定这个名字是她母亲取的,秦牧怕触景伤情才从未提及吧,“你觉得我的名字怎么样?”
“很,很好听。”秦挽湘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小心地应付。
“那以后你叫我的名字可好?”
“那不合适吧?你毕竟是王爷。”不知为何秦挽湘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名门正娶的王妃,你就得这么叫我,不然别人不就都知道其中有诈了吗?”
“这——”
“什么这这那那的,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叫声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