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頭子道:「卑職等受了承勤王指令,要將人帶去北鎮撫司,劉公公莫要為難小的們了。」
劉嶼:「怎麼,咱家就不能親自審訊司禮監的叛徒?」
「劉公公還是去請示太后吧。」
劉嶼陰森森一笑,斜眸看向身後的數十緹騎,輕輕吐出兩個字,「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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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時分,雪虐風饕,吹塌了柴房的稻草蓋,周染寧披上外衣走出穿堂,長發被風吹亂。
天剛剛亮,迎來了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正當她準備回屋時,院子外駛來一輛馬車,劉嶼背著奄奄一息的徐福來走了出來。
她急忙推開院門,迎了上去,「怎麼回事?」
「進去說!」
劉嶼背著徐福來進了臥房,屋外的隱衛紛紛現身,目光焦灼。
當齊蘊見到滿臉是血的徐福來時,顧不到穿鞋,撲了過去,「徐老!」
劉嶼把徐福來放在炕上,喘了喘氣,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然後對兩人道:「你們即刻啟程,務必在大雪融化前抵達北陲。」
齊蘊抱著徐福來,眼底猩紅一片,「我要殺了他們!」
在他的意識里,還不能完全理解局勢,只知道,誰傷了他的親人,他就要跟誰拼命。
周染寧看向劉嶼,「那你呢?」
他公然帶走徐福來,必會惹怒宋楚輕和6緒。
劉嶼嘆口氣,「司禮監依附皇權,如今的皇帝稚氣未脫,司禮監早晚必衰敗,太子的大部分人脈已被轉移到宮外,由徐老把持,只待太子恢復心智,重振旗鼓。你們眼下要做的,是要先尋到神醫肖柯,為殿下醫治。」
周染寧還是擔憂,劉嶼笑笑,「放心,我能自保。」
宋楚輕雖與6緒狼狽為奸,但還是留了心眼,暗中培養了自己的勢力,一旦6緒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她不會任他宰割,而她的勢力在西廠,西廠的掌舵人正是劉嶼。
也就是說,比起6緒,宋楚輕更信任劉嶼。
在外人眼裡,劉嶼素來與徐福來不和,兩人在宋楚輕面前爭風吃醋,在司禮監里針鋒相對,今日之前,沒人相信,劉嶼會為了徐福來涉險。
聽他解釋後,周染寧稍稍安心。
劉嶼將三張路引塞給周染寧,躬身道:「今日起,我將殿下和徐老託付給女侯了!請謹記,途中一定要隱瞞身份,以免被人盯上。你們此行,有三十緹騎暗中護送,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現身。等殿下恢復心智,就可聯繫北陲總兵,拿下北陲兵權!劉嶼在宮裡,靜候三位攜軍歸來!」
周染寧握住路引,重重點頭。
荊棘路的前方是光明,就算刮骨抽筋,她也要送齊蘊抵達。
送走劉嶼,周染寧來到炕邊,坐了下來。
齊蘊抱著徐福來,溫和的眼裡頭一次掀起狂瀾和凜冽。
周染寧握住他手腕,冰冷的觸感拉回了他的思緒。
「殿下,該啟程了。」
齊蘊卻道:「我要先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