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们奏折像雪花一样飞向乾清宫。内杨廷和、梁储、费宏上奏折自劾。
乾清宫焚毁,建造又是一大银钱支出。
太仆寺少卿赵经以工部郎中身份监督乾清宫工程,吞没库金数十万。赵经死后,钱宁假装派遣校尉去治丧,逼迫赵经的妻子扶梓出殡,他的其他姬妾、家藏财物全被钱宁占有。
京中形势稳定,正德帝不再满足于稳坐京城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边镇。
……
正德十一年,已经九岁的抚宁侯次子朱岗,在娄老头的陪同下去了宣府。
九岁的孩子,处于懂事又不懂事的懵懂年纪,在京城里诱惑太多。即便是抚宁侯朱麒,也不能保证能不让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影响他的心智。
思来想去,朱麒还是决定把朱岗送往宣府朱岳那里接受教育和培训。
只有真正见识过生活的残酷,才能学会珍惜,不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秦柳正在开的客栈里看账本,却不想迎面走来一大一小两个客人。
她并未抬头,只是招呼道:“来客人了。”
这几年卖煤赚钱有限,她不得不又瞅上老本行——开客栈。
大同和宣府之间的交通来往不少,她在官道边上开个客栈,挣钱度可比挖煤快多了。
有马昂这个从三品武官的背景,拿、建店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因为有绛雪斋客栈的成功案例,她索性复刻了一下大同马跃所开的绛雪斋客栈,客栈需要的人员一部分还可以从马跃那里聘过来。
开的客栈人气没那么旺,生意需要慢慢积累。目前账面上还是浮亏。
“掌柜的。”来人只是和煦喊了一声。
秦柳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不敢置信,半晌才抬起头。
眼前两鬓斑白的老头,袖手缩肩,穿着半不旧的细布棉袄,就是她燕子楼曾经的老伙计娄老头。
秦柳目光迅从娄老头身上转向到娄老头身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看着八九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眼角微微上挑,一身绸缎衣裳,双眼明亮,好奇打量着客栈的装饰。
“这里,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少年好奇问身边的娄老头。
眼泪瞬间模糊了秦柳的双眼。她询问看向娄老头加以求证。
娄老头只是冲她微笑,点了一下头。
秦柳霎时间泣不成声。
当年为了寻找音信全无的巴尔斯,她毅然离开了多伦,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一别多年,孩子重站在自己面前,她却认不出来了。
少年被秦柳的情绪失控吓着了,拉着娄老头要走:“要不,我们换间客栈吧,住驿站也行。”他没什么职务在身,住驿站就是得有损抚宁侯府的声誉,对于现如今低调至极的抚宁侯府,他也并不想多生事端。
若是有人因此借机弹劾抚宁侯,那可就不好了。
娄老头却笑道:“掌柜的,不接待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