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解释,他只叮嘱她,“跟着我,不要乱跑。”
谢云璋在她面前站定,身影覆下,扶春旋即被笼罩其中。
她眼波微动,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举动。
“我自己来就好。”
谢云璋收起手。
不过多久,听到扶春的答复,“我会乖乖跟在表兄身后,哪也不去。”
她的声音也很软,就像她说她会很乖一样。
谢云璋道:“方才不是要去看灯么?”
扶春轻轻点头,走去灯笼摊前,她望向谢云璋,“那些灯我都很喜欢,但我想让表兄给我挑一只,我最喜欢的。”
她喜欢之物,他如何能够为她抉择出最好?扶春这句话说得奇怪。
可若能换一种理解,即凡是谢云璋所选,都是她所爱,便另有一层意蕴藏于其字里行间。
她的态度朦胧暗昧,就连语气都是黏黏糊糊的,给他一种她正向他昭示真心的错觉。
其实不仅不是如此,她含情的字眼也如云烟易散,虚而不实。
都是假的。
谢云璋望着扶春,轻扯出笑来。
撩拨瞳眸里映入他环住她腰肢的手臂……
扶春知道谢云璋能听懂她的深意。可他对她笑了下,却再无表态,反而真的按照她的话,去精挑细选一只灯笼。
“这只狸灯可好?”选中了,谢云璋方转眸过来瞧她。
他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简直大相径庭。
扶春深感局促,好在隔着一层纱,也没人去细瞧她的神情。
“我喜欢那只兔子。”她就像是忘记先前说过的话,忘记他挑的都应是最好的,转而指向另一边的兔儿灯。
谢云璋顺其所指的方向瞥见,探手取下兔儿灯。
递交给扶春时,她头戴的幂篱微微一扬,虽不见她表情,但这回总该满足她善变的心思了。
兔子呈四腿张开样,滚圆的头颅抬起,两只耳朵下垂,颜色描绘鲜妍,尤其活泼可爱。
扶春拿在手里把弄了一会儿,“多谢表兄。”
她果真高兴,连嗓音里都含了笑语。
接着,又听扶春说道:“我也为表兄挑一个。”
谢云璋想说无需,但她动作极快,倏忽间谢云璋只觉手心一凉,扶春已将一只灯柄塞进了他手中。
他垂眸,见她给他拿的是一只传统方灯,四面灯壁上印有松枝青柏,其下悬挂的流苏正微微摇晃。
“总觉得这种才适合大表兄。”扶春笑着与他说。
谢云璋不以为意,他没觉得灯与灯之间有何不同,不过都是点缀此夜的用具而已,何以特殊?
扶春提着手里的兔儿灯,玩笑似的轻碰了下谢云璋手里的灯,从其中流溢出的光影一下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