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多布多尔济松了一口气,抱住恪靖公主,把头放在她的肩上,蹭蹭公主柔软的发丝:“那就请公主一路顺风,我和格桑等着你回家。”
恪靖公主回抱住敦多布多尔济:“额驸乖,等我回来。”
……
因为事情紧急,恪靖公主和荣宪公主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北京城。她们匆匆洗去一路的风尘,就入宫求见康熙。
此时康熙的病已经好了不少,听说两个女儿来了,不由觉得大为宽慰,连忙将两个女儿召入乾清宫。
康熙看着两个女儿满身大汗,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不由带了点笑意,让伺候的太监给两位公主奉上布巾擦汗。
荣宪公主已经三十多岁,还在父亲面前出丑,不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儿臣殿前失仪,请汗阿玛责罚。”恪靖公主也一并上前行礼。
康熙笑道:“朕不怪你们,坐下来陪朕聊聊家常吧。朕记得荣宪的儿子霖布如今也该成年了,可找到了好姑娘?”
荣宪公主笑着接口:“我原本为他挑了个好姑娘,谁知这个臭小子死活不乐意,我正在发愁呢!”
“孩子大了不由娘,你们小时候,朕也为你们发愁,如今你们自己做了父母,就知道当父母的为你们的用心了。”康熙看向一旁的恪靖公主,“格桑那个小丫头最近可还好?”
恪靖公主笑道:“小丫头最近在换牙,每次说话都漏风。她每天哭丧着脸,总担心牙齿再也长不回来了呢。”
康熙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朋党
恪靖公主在宫里陪着康熙,趁着空闲的功夫,出宫到了九阿哥的府上。
九阿哥是从小被宜妃和恪靖公主管教到大的,因为自小受到两位女性长辈数不清的爱的棍棒教育,所以在恪靖公主面前怂的一批。
恪靖公主笑看着眼前面带惧色的九阿哥,问道:“小九,我之前让人给你带的书,你看了没有?”
九阿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这个……那个……姐姐……你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管着我读书……”
恪靖公主笑着“嗯”了一声:“小九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九阿哥立刻认怂:“姐姐对不起,我没看,我回房之后立刻读书。”
恪靖公主笑道:“我让人给你送的书里面有一本是文忠公的《欧阳文忠集》,里面有一篇文章叫《朋党论》。小九,你明白姐姐的意思吗?”
九阿哥虽然沉迷淫工巧技,但并非真正不学无术之人。他看着恪靖公主,犹豫着开口:“欧阳修在《朋党论》中写道,朋党之说自古有之,只是君子因为志同道合结为朋党,小人因为利益相同结为朋党。姐姐是在暗示,我和小十跟着八哥是小人之党而非君子之党吗?”
恪靖公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薄唇轻吐:“蠢——”
九阿哥胤禟:“?”莫名被姐姐攻击智商,他好冤枉。
恪靖公主放下茶杯:“我问你,欧阳修写《朋党论》的目的是什么?”
九阿哥想了想,照本宣科地答道:“宋仁宗时期,以范仲淹为首的新党力图改革,实行新政,遭到吕夷简等保守党派的攻击,保守党攻击新党‘结党营私’,意图破坏新政。当时的谏官欧阳修是新党的支持者,为了驳斥保守党,特意写了《朋党论》来表明新党众人虽然是朋党,但他们是君子之党,只是因为志同道合才聚集在一起,为此向宋仁宗表明新党的清白。”
“小九,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文忠公是新党的支持者,所以他才把新党称为君子之党,把保守党成为小人之党。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为了能让新政顺利推行罢了。”恪靖公主看向九阿哥,“无论是新党还是保守党,都不过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政见顺利推行,都是为了能达到自己的利益目的。这里的利益不止指金钱,还包括名声和仕途。”
九阿哥呆呆地看向恪靖公主,觉得姐姐似乎有些变了:“姐姐的说法似乎偏激了些,虽然范仲淹等人的改革最后还是失败,但至少他们是真正的为民着想。姐姐拿利益来形容他们,未免有些贬低了。”
恪靖公主笑道:“既然你知道范仲淹等人是为民着想,那么你呢?小九,你跟着八阿哥又想得到什么呢?是名是利,还是高官厚爵?”
九阿哥没想到话题突然一下又转回到自己身上,他的眼神有些茫然:“我想要什么?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啊。身为皇子,我的身份足够高贵,基本能在四九城横着走。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个光头阿哥,但是汗阿玛早晚有一天会给我册封爵位的,我不急。至于金银之物,因为和几个传教士相熟,所以借着他们的手做了点小生意,所以我也不缺银子。我也没什么远大志向,好名声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恪靖公主疑惑道:“那小九为什么要跟着八阿哥?”
九阿哥答道:“没有理由啊,因为大家是一起玩到大的嘛,所以搞事情要一起搞啊。我和小十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正好又看太子不顺眼,既然如此,何不推八哥上位?若是真有一天八哥能荣登大宝,我也能跟着占点便宜。”
恪靖公主有些无语,所以小九没有意识到夺嫡的风险,只是把这件事当成是好兄弟之间的互帮互助吗?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弟弟,明明小五和十一都很聪明啊,难道是小九当年发烧把脑子给烧没了?
九阿哥看向恪靖公主,问道:“姐姐反对我跟着八哥,难道姐姐也参与了夺嫡之事?姐姐支持的人是大阿哥吗?不过他现在似乎已经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