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要見你。」
謝知筠腳步微頓,纖細的腰肢不由撞在衛戟大手上,即便隔著薄斗篷,她也能感受到衛戟手心的熱度。
「父親為何要尋我?」
衛戟勾唇輕笑:「母親今日突染風寒,府中上下暫時未亂,但過幾日就不好說了。」
「你是長媳,你說父親為何要尋你?」
謝知筠深吸口氣,道:「方才母親是說過此事的。」
她語氣淺淡,不悲不喜,聽不出情緒。
但她依舊站在遠處,沒有挪動半步,衛戟側過身,又去看她面容。
落日熔金,猶如濃墨重彩的畫卷,落在謝知筠精巧細膩的眉眼上。
她是由謝氏族學細心教養長大的千金小姐,行走坐臥皆是優雅,在春華庭外的任何時候,她都是眉目染笑,端方自持的優雅少夫人。
此刻亦是如此。
衛戟看著她淺淺勾起的唇角,喉嚨有些啞,卻還是問:「夫人的意思是行還是不行?」
謝知筠抬眸睨他一眼,轉身便走。
「先聽聽父親如何說吧。」
衛戟看著她的背影,低笑一聲,也抬腳跟在她身後慢慢挪步。
待來到榮景堂,兩個人便被趙侍從直接請到了二樓的書房。
書房門外站著兩名年輕侍從,謝知筠打眼一瞧,就知道他們是行伍出身。
等到趙侍從進書房稟報,才出來請他們兩人入內。
謝知筠這是第二次陪同衛戟一起來衛蒼的書房。
衛蒼的書房有內外三間,裡面的書房和書庫都被格柵擋住,看不真切。
衛蒼召見外人都是在外面的茶室。
謝知筠同衛戟剛一進書房,就看到衛蒼自己坐在茶桌邊,正用陶爐煮茶。
他同衛戟一樣,不懂什麼附庸風雅,也不知何為品茶論道,只會把滾燙的熱水直接倒進茶壺裡,等待片刻就能吃用了。
謝知筠只當沒看見,她同衛戟一起行禮,便坐在邊上等他煮茶。
衛蒼沒有看她,倒是問衛戟:「吃了嗎?」
衛戟搖頭,道:「方才歸來,未用晚食,知筠應當也未曾用。」
謝知筠便立即輕聲細語道:「父親,兒媳剛從倦意齋歸來,茹表妹已經用了藥,病體難消,還要保養。」
衛蒼點點頭,道:「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