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才短短几天,她竟然就这样一步接着一步,在没有任何外力帮助的情况下,走到了离他越来越近的地方。
这是头脑?能力?心机手段?
还是纯粹的运气?
九皇子本身是一个不信命也不信运的人,在他看来,强者自有天助,所谓的命数和运气,都不过是实力所向的证明。
沈玥能走到这一步,自然也跟运气无关,只能说明她确实有这份实力。
他一向尊重有实力的人。
九皇子敛眸勾唇,露出个饶有兴味的笑容,“去安排下,在她面圣之前,我想亲自见见她。”
“是。”灰衣下属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裴家也知道了早朝发生的事,一时人心惶惶。
裴玄如今是闲职武将,因边关战事未定,皇上还没决定好怎么做,裴玄便暂时滞留京中,没有返回边关任职,也没有在朝中担任职务。
因此,他并未参加这次早朝。
宫中急召传来,不容裴玄有任何拖延,当即便要入宫。
裴玄只得匆匆更衣出门,留下裴家人乱成一团,纷纷聚到裴老夫人的松鹤院。
裴老夫人被沈玥教训了一顿,挨了不知多少闷棍,老骨头都快被打散架了,还被棍子砸在头上,人没死,脑袋却差点开了瓢。
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包着纱布夹板,头发也被剃了一大片,裹着厚厚带血的纱布,一张老脸上青肿未退,气色灰败,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奄奄一息。
但即便如此,听说自己和儿子被言官弹劾,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
裴老夫人垂死病中惊坐起,灰败的老脸气得通红,举着缠绕纱布的手,颤巍巍地大骂:“是谁……是谁告的官?!是不是沈玥那个毒妇?她要害死我们裴家啊!”
裴思薇戴着面纱站在屋中,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刻满了怨毒恨意,“除了那个贱人还能有谁,竟然敢告到皇上面前,她怎么不去死?!”
裴宗光恼怒道:“状告夫君婆母,这个沈玥简直是反了天,她眼里还有没有一点天理伦常?实在是忤逆不孝!”
说着,裴宗光又不禁埋怨裴老夫人,“大嫂,不是我说你,你既然要教训沈玥,为何不干脆做到底?还让她闹得我们裴家鸡犬不宁,把事情都宣扬到宫里去?这让外人怎么看我们裴家?岂不是坏了家族名声?”
裴宗光也知道裴老夫人想勒死沈玥,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但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沈玥不是都嫁进裴家了吗?出嫁从夫,她是生是死,本就应该是婆家说了算。
裴老夫人是她亲婆母,让她死,她竟然还敢不死。
这就是忤逆不孝!
裴宗光只埋怨裴老夫人,妇人心肠不够狠。
既然都下了杀手,就该一次把事情做绝,要是沈玥早死在裴家,不仅她的嫁妆会留下,也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
裴老夫人气得差点脑溢血,颤巍巍吼道:“我没有,是那个贱人……”
裴宗光不耐烦地道:“别什么事都怪旁人,沈玥当初后院时,要杀还不简单?大嫂你也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裴思薇替亲娘叫屈,“我娘当时已经下狠手了,我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两个嬷嬷一起动手,麻绳都快把沈玥的脖子勒断了,这样她都没死,实在是贱人命硬。”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裴宗光恼怒地说,“沈玥不但没死,还带着嫁妆和离出府,现在她煽动言官一状告到皇上面前,说裴家杀人夺财,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名吗?要真查实了,裴家的名声和前途就全完了!”
“还不都是你们娘俩没用,连个人都弄不死,尽给裴家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