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行了一个肃礼,用花旦腔唱道:“拜上奎星,请狼爷暂勿动神火,我本是牧羊村中母牲口……”
我们血鬼戏,虽然没有固定剧本,却有固定宫调。
每次所唱的戏词,都是临场发挥,往固定的宫调中填。
我们在红幔中唱着鬼戏,外边时不时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狗叫声、羊叫声,和羊黑球的笑声。
这些叫声交织在一起,在我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忍着心中的烦躁,终于唱完了这场鬼戏。
爷爷喘着粗气:“小逸,烧了这个羊头,收拾戏台。”
我点点头,从一旁拿过事先准备好的火油,浇在羊头上,点燃。
这种火油,是用许多种特殊材料熬制出来的,极其易燃。
“李师,这就结束了吗?”
见到我们在拆台,羊老五和羊黑球从屋中走了出来。
羊黑球见他家的桌子被同时点燃,说道:“那是我家的桌子,赔我家桌子!”
我说道:“这个钱,从我们的劳务费里扣。”
羊黑球显然听不懂我的说的意思,一个劲地缠着我们,要我们赔他家的桌子。
一旁的羊老五,拿着烟杆,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们。
见羊老五如此,我心头登时火起,这个老家伙,不光不提给钱的事,而且也不阻止羊黑球,竟然还在那里笑。
爷爷冷冷地看着羊老五:“村长,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村长笑道:“你们烧了人家的桌子,按道理,应该赔给人家。”
我登时来了脾气,说道:“老家伙,我们可是为你们村唱的鬼戏,你不给……”
爷爷一把拉住我:“小逸,我们走!”
我和爷爷刚收拾好东西,正要走,村长在身后缓缓说道:“你们走不了的!传说你们这血鬼戏会带来灾难,我们牧羊村的不幸,其实都是你们爷孙两个造成的。”
村长说话的时候,周围,缓缓出现了许多村民。
那些村民手里,有的拿着铁锹锄头,有的拿着棍子菜刀。
爷爷看着村长,面色冷漠:“羊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
羊老五缓缓说道:“有些事,总得有人来负责,这个锅就由你们来背吧!”
没一会功夫,那些村民拿着武器,将我和爷爷围了起来。
羊老五咳嗽两声,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村里最近发生了许多怪事。这两个人用血画脸,大晚上在村里唱鬼戏,要不是黑球和我说,我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就是邪祟的起因。”
我见羊老五在那里一本正经地瞎扯,手中的赶马鞭狠狠朝羊老五抽了过去。
那羊黑球人虽然痴傻,身手却十分敏捷,只见他快速抄起一旁的凳子,将我的鞭子挡住。
爷爷拉住我的手,对我摇摇头,轻声说道:“不要冲动,见机行事。”
有个老头说道:“黑球是我们的守村人,他说这两个人是邪祟,一定就是邪祟!”
有人说:“把他们交给警察!”
又有人说:“警察又不管阴阳的事。”
还有人说:“把他们献祭给羊神!”
……
羊老五大声打断议论纷纷的村民:“乡亲们,羊神发了怒,我看这样,把他们先关在我家羊圈里,等我请的先生到了,让先生来处理把他们献祭给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