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炀把桌上的一个水杯扫了下来,那杯子打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像是穿越了一般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她和陈谌还有妈妈住在一起,妈妈把她和陈谌关到一个房间里后就会出去,然后外面就发出乒乒乓乓和打闹的动静。
她回过神来,奋力抓起包挡在身前。包里掉出她的手机,那个硅胶的小兔子手机壳背面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音一出来,她眼里同时落下一滴泪。
“滚!”
陈炀红着眼睛看着那手机对林西越喊道,林西越动作一下子停了。陈炀一抬头,看到他眼睛也红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陈炀觉得他说的这话很可笑,变成这样的不正是因为他吗?还有他那个令人无语的妈。她知道他们一路走过来不容易,可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屈服于这种“不容易”?
陈炀踩住空档去拿地上的手机,从地上站起来远离林西越。她哆哆嗦嗦地划开屏幕,然后便愣住了。
要报警吗?
她其实不想这样的。
那就换一种,打给认识的人好了。
可是她又能打给谁呢?
人好像必须要到那种生死关头才会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怨念和寄托,这一瞬间,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陈谌。
居然是她那个死不靠谱的哥。
林西越缓缓从地上站起,陈炀咬呀不通了陈谌的电话,林西越又冲上去抱住她,然后把她抱起来躺倒在沙发上。
陈炀疯狂地挣扎,她心里其实知道林西越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了解他,可是她不想以这样的形式,她不想有任何屈服的动作。
那电话声里传来忙音,陈炀突然感觉林西越的眼神变了。
“这是谁?”
陈炀不想去解释,却感觉林西越的手突然没轻没重起来。她无从思索这种不对劲,却感觉头上一痛,然后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
她失去知觉。
废墟
顾陪林是被冻醒的。
他还未睁开眼睛,就先感到身上传来紧实又窒息的剧痛。他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混凝土和粉尘,还有疑似石英砖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压在他身上。
四周黑压压的,还有横杠的,带着霜的杆子,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
顾陪林趴着,感觉手脚都像断了一样没有知觉,又或许是冻的。
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想到古代一种叫车裂的刑罚,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要四分五裂了一样。
居然全身都麻了。
这是……过了多久了?
他手指好似摸到黏黏的东西,他轻轻捻了一下,便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明白过来,那是刚被冻住的血。
那风雪呼啸的声音,隔着废墟像是扬尘一样在外面刮,顾陪林耳边止不住的耳鸣,像是停不下来,他颤抖地吐出一口气想,想:
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