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那人因为自己一两句话直接扑通一下,那他不就成了诱导犯罪?
而且天这么晚了,又没个证人,到时候如果那小子家里人硬要给他扣顶帽子,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于是陈谌当机立断,一个箭步飞过去抱住那人的腰,然后往地上一摔。
本以为会有点困难,但把那人扒拉下来后才陈谌发觉:
这么容易?
他蹲下来开始循循善诱。一番慷慨陈词后,那人看着也不是太不可喻,陈谌便站起身,时机正好,这时警车也来了。
顺利解救完这个跳江的傻叉,陈谌坐上了警车。
他辈子第一次坐警车。
感觉还不赖。
主要是不用他自己花钱打车,还有钱发。
陈谌瞥了一眼被民警拷在座椅旁边的那个轻生者,那人表情十分怪异,脸色也不太好。
长得倒是挺不错的,但年纪轻轻却寻死,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陈谌看向窗外,开始闭目养神。
而直到坐在派出所大厅的椅子上,陈谌看着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顾陪林时,才有点后知后觉。
“扬子鳄?”
那盘问的警察一斜眉毛,“这位同志,你扯个靠谱点的行吗?先不说它有没有绝迹,就咋们这地,这水质,要真能有那东西,能年年检测污水超标?你到那岸边稍微瞟一眼,就那地方,钓鱼十个有九个钓起来全是塑料袋。”
顾陪林看着这几个面带关怀之色的民警,觉得这事是说不清了,只恨自己当时没能拍张照自证清白。
不过这么一折腾,他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犯浑了。
大半夜看鳄鱼,不被当成傻der已是好事,被人体贴的当成是轻生,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果然,喝酒误事啊。
顾陪林撑着脑袋,沉默地看着桌上“公序良俗”的红色贴纸。
做完笔录,留了个联系方式,顾陪林积极地配合协调与思想教育工作,真诚地向警察保证绝不以生命开玩笑,一定赖到人生的最后一秒,把享乐主义当成事业来耕耘。然后在警察深深的鄙夷表情下起身,就听到身后转来一声轻笑。
那笑声很突兀,但听着没什么恶意,就是在这节骨眼上让人有些莫名不爽。顾陪林转头看向陈谌,眼神很冷,无声地询问:
你有事?
陈谌收起笑,无所谓地说:“抱歉。”
刚在江边没注意到,顾陪林这时才仔细观察到,这人模样还不赖,穿着十分土气的廉价羽绒服也遮不住这人的端端正正的五官,略显低调,倒是十分赏心悦目。
顾陪林略一打量,屁股上若有若无的痛感反复敲打着他的智,他感觉喝酒的后劲有点上来了,暗暗自认倒霉。
他推开警局大门,只想快点走出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