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俞枫晚的公寓,时鸢从纸袋内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块蛋糕。很显然女孩子一路上都特别小心地在保护着,上面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
蛋糕不大,只有六寸。很显然是手工做的,没有蛋糕店那种精美的裱花,但抹得洁白平整的奶油之上,却用果酱画了一把弓箭和几朵淡蓝色的雪花。
「半人马我不会画,只好画弓箭了。」女孩儿解释道。
12月20日,射手座的尾声。
俞枫晚薄唇微抿,一瞬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比起惊喜,更多的是一种极为酸涩的感觉在胸腔内翻涌,然后漫溢上来。
并不是没有人给他过生日。每年都会有人给他发生日祝福,甚至卡着零点的时钟。但大部分都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他的世界很大,但心里的空间却很小,只能装下那么一两个重要的人。
他承认自己别扭,承认自己的自负和嚣张之下所隐匿的自卑与倔强。他承认他真的很想他喜欢的女孩儿给他过生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然后,愿望成真。
所以他今年不需要许愿,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俞枫晚的嗓音有些沙哑。
「看了你的s呀。」时鸢道,「但你没有告诉我嘛,我也不好去问你呀……」
「我之前想告诉你。」俞枫晚顿了顿,「但又不想你跟家里说回不去。」
毕竟她家里也有重要的事情。
可她还是回来了,哪怕连轴转很疲惫。
「你自己在家里做的蛋糕?」俞枫晚问。
「嗯。」时鸢点点头,「现学现卖的,你不可以说不好吃。不过还好回家了一趟,在学校里没有烤箱也没有食材。」
俞枫晚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怎么跟你爸妈解释的?」他问道。
时鸢低声笑笑。
「我说我男朋友过生日啊。」
「……」
并没有考虑过她会那么大方告诉家里的情形,以至于俞枫晚一时间觉得心情有些复杂,甚至感觉自己突然之间面临了一场审判。
「你爸妈有问什么吗?」
「当然问了呀。」时鸢依旧点头,看上去相当乖巧,「我就老实交代咯。说是我们学校数学系的,跟我一个年级,上学期末音乐节上认识的,这学期交往的,个子很高运动神经也很好……嗯,还给他们看了你的照片。」
「……」
交代得很详细很真实,又哪儿哪儿都不太对。
真要说的话,「选择性报道」的确是新闻记者的专业实力之一……
「他们怎么说?」
「我爸炸毛了,在我意料之中。比我家猫炸得都凶。」时鸢托腮,「不过他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我妈妈夸你长得很帅,但是叮嘱我不要看脸,要看男孩子对你好不好,然后举例说当年有一位很帅的叔叔和我爸爸同时追她,她最后选择了对她更好的我爸。我爸很伤心,认为我妈说她不够帅,抱着猫把自己关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