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没了讨好的目标,只能将搭话的对象换成清河。他看了一眼清风,试探着道:“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吧?”
清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叫清风,是清河的哥哥。”他一身风尘仆仆,气质却依旧绝尘,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清河见黄毛还是一头雾水,没好气地道:“之前那个是我,这是我哥,我之前模仿了我哥,其实我的性格是这样的,明白了吗?”救出清风后,他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
黄毛转着头,看了看清风,又看了看清河,点点头,又摇摇头。
清河懒得理他,安排清风等人进房间休息,自己则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异常好随时告诉沈一。
一晃眼一天过去,一直到天黑,男人才赶了回来。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困懵逼的清河沈一还在不在,得知沈一在房间等了一天后,他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找沈一,而是安排黄毛等人去办了件什么事。打发走黄毛,他又交待清河:“你领着人去盯着黄毛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老实把工厂那帮人送去局子。”
清河有些惊讶,他想不明白男人的逻辑,如果是为了送那帮人去局子,直接让他们去送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上黄毛这个充满变量的参数?
见男人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他忍住发问的冲动,进房叫醒清风等人,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
清河他们一走,整座废弃工厂就只剩下男人和沈一两人。
清风在走出去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在快要看不见男人的身影时,他回过头看了一眼。
男人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酒瓶一样的东西,迈开腿走进了沈一的房间。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开口对走在前面的清河道:“一会办完事,我们回去找找入学通知书吧。”
清河脚下一顿,差点被自己绊倒。他回头看着清风,神色复杂地道:“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入学通知书早就被那帮人撕毁了”没有入学通知书,14区第一军事学院不可能让他们入学,这是规定。
清风淡淡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往前走去:“试试看,没坏处。”
房间内,男人一进屋,沈一就睁开了双眼。灯光一晃,她眨也不眨地看着男人,挑眉道:“忙完了?”
男人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沈一看着他手上的酒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轻笑道:“看来是忙完了,不然也没心情庆祝。”
这里现在也没别人,男人犹豫了一下,脱鞋上床,跟沈一并排靠着。这样的气氛过于微妙,男人的心脏跳得飞快,酒还没喝,他就有点上头了。
趁着意识还在,他将酒盖掀开,伸手递到沈一面前:“尝尝看,这是我府上存放年份最久的一瓶酒。”同时,也是最烈的。
处理事情用不了一天那么久,沈一一举将那个工厂铲除掉的行为,替他节省了不少时间,他几乎不怎么费力就将后续的一系列行动给安排好了。之后的所有时间,他思考的,都是同一件事。
怎么向沈一解释。
他不想当面告诉沈一,他不是沈一要找的那个人,也不想继续欺骗沈一,让一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白白浪费大好青春。活了28年,男人从来没有这么纠结过。
酒瓶不知不觉落入了他的手里,他猛灌了一口,烈酒入喉,一路烧到了他的心底。
“你有喜欢的人吗?”沈一突然问。
男人转过头,他跟沈一之间的距离,连一个胳膊的长度还不到,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满心满眼都是沈一。心头一跳,他抬手灌了口酒,嗓音沙哑道:“没有。”
沈一眸光微动,继续道:“那你是不婚族?”
男人抬手,又是一口酒下肚:“不是。”
“你还没做好成为我丈夫的准备?”
“是?”最后一口酒下肚,男人醉了。他迷迷糊糊地看着一分为二的沈一,伸手抓了抓,烦躁地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今晚不想说话!”
沈一抓住他的手,目光放柔,轻声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也要表达我的态度。”
她的态度就是崽,她生定了。
子夜时分,男人听到“滴——”的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这是他和属下的约定,如果到点他还没走,属下就按一下喇叭提醒他,不然他怕他走不了。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痛,他直起身。下床的时候,他不小心摸到一个硬物,伸手摇了摇,是空掉的酒瓶,他苦笑,小心翼翼地将酒瓶放在地上。
这瓶酒,本来是要被他用来灌醉沈一,好方便他半夜行动的,没想到最后全进了他的肚子里。想到这,他抬头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沈一。
黑暗之中他看不清沈一的脸,只能大概感觉到,沈一现在在熟睡状态。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轻轻地放在床头。离开的时候,他再次回头,对着沈一的方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上车之后,一道巴掌用力拍上他的后背,陆佑一改往日没心没肺的姿态,没好气地骂道:“你是猪吗?竟然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不知道早点联系我?”
陆佑是他的发小,自小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惹得人人嫌弃,也就他不在意,愿意跟陆佑一起玩。长大之后,他初露锋芒,陆佑也理所应当地成了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