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下,龙宫。
水神突然莅临,东海水君匆匆忙忙的赶到,远远就看见白衣上神……怀里抱着个人?
嗯?
等等,
凡人??
大受震撼的东海水君默默低头,假装自已是瞎子,带着白衣上神去准备好的寝殿。
水神的事情不是他这个下属能管的。
眼前出现一张药方,“去煎一碗药来。”
东海水君双手接过,恭敬道:“是。”
床上躺着的青年面色苍白,呼吸炽热而微弱。明镜眉毛皱了皱,他坐在床边,抬手,指腹碰了碰青年的侧脸。
是滚烫的。
殷青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无论他路上保护得如何密不透风,无论他给多少灵力,他的身体就像有个大窟窿,补多少漏多少。
老御医的诊断回荡在耳边,“一年。他最多还能活一年。”
握着青年的手,灵力不间断的输入,直到药被端上来。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东海水君拱了拱手,带着几个仆从离开了,合上房门前,东海水君不经意的瞥见白衣上神将那凡人揽在怀里,自已喝了一口药。
东海水君不敢再看下去,关好了门,嘱咐守门的几只小鱼小虾没有水神命令不许放人进去。
殷青竹是深夜醒的,他左手还被明镜拉着,源源不断的灵力仍然在顺着脉搏注入。他抬眸便看见了明镜的面庞。
明镜闭着眼睛,比面对他时永远柔和的眉宇在睡着时却是皱着的,好似梦中碰到了什么烦心事。
殷青竹凑近,蹭了蹭明镜的鼻尖,然后将人搂进了怀里,学着幼时母亲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明镜的背,把下巴轻轻搭在了他的发顶。
许是起了效果,明镜的眉毛逐渐舒展开来,甚至下意识往他怀中缩了缩。
殷青竹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上扬的唇角又拉了下来。
翌日再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明镜的身影。
“他呢?”
殷青竹问门口的守卫。
守卫:“水神在龙宫正殿和水君商议要事。”
殷青竹咳嗽一声,然后说:“麻烦您能带我去一下吗?”
“不敢。这是我们的职责。”
正殿,水君坐在下方,首位是明镜。明镜翻着手里的折子不语,气氛好像有点森然。
“怎么不穿裘衣就出来了?”明镜忽然道。
水君先是一愣,扭头一看方知门外正站着那个凡人。
真是及时雨。水君松了口气。
殿内的气氛因为殷青竹的出现逐渐缓和。
明镜走过去化出一件白色的狐裘,刚展开想往殷青竹身上穿,一句“我不喜欢白色”响在殿内。闻言,明镜点点头,“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墨色。”殷青竹说。
“没有墨色的,紫黑色的可以吗?”
殷青竹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而是问,“为什么没有墨色?”是因为他不喜欢墨色吗?殷青竹心里补充这句。
这语气听着有点像质问。东海水君原本就因为御下不严搞砸了东边凡间的降雨量而心慌,现在听了殷青竹的“挑三拣四”心里不知道该说这凡人大胆还是该说这凡人恃宠而骄。
明镜:“四海八荒墨狐稀少,而黑貂族不愿将貂毛流入外界。”
“虽然现在没有,不过下次就有了。”
明镜取出紫貂披风,殷青竹又慢吞吞的说:“还是白色更好看一点。”
“嗯,好。”
东海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