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鸨是原来醉春楼的花魁退下之后接任的,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仍是身姿妙曼,风韵犹存。
让人即便知道她说得是客气话,也丝毫不觉厌烦。
见这老鸨说得夸张,少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是吗,可爷不是前日才刚来过?”
少年本就生得好,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又带着一股子骄矜贵气。
不笑的时候,如雪中的寒梅,看着让人难以亲近。
这微微一笑,恰如春风拂面,吹散了冷意,带着些许温润,更是让人看花了眼。
虽说都是客人,但这般年少俊美,又潇洒多金的顾客,总是让人更欢喜些。
老鸨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用手帕掩着唇,笑道:
“都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烟已经两日不见公子,可不是思念得不行了吗?”
这话若是换个场合说,那绝对是强词夺理,极为牵强,可放在当下,却让人觉得颇为有意思。
少年面上带着几许笑意,就这般,在老鸨的吹捧话语中,饶有兴致的上了楼,去了花魁如烟的房间。
当然,这中间,从赌坊赢来的那些银票,也大部分都进了这老鸨的腰间。
看得胤禛的脸色,黑得犹如锅底一般。
即便早先他便从天幕中知道,这个儿子自幼混迹市井,是勾栏赌坊中的常客。
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发火,毕竟再是有失皇家威仪,再是不守规矩,也是昔日自已没有管过的缘故。
可花钱去风流潇洒,那是一回事,拿着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银钱去潇洒,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做人阿玛的,看到这样的场景,胤禛怎么可能那般理智的,半点不生气。
只是再生气,他也还是强行的压了下来,只是屋内弥漫的低气压,却让一众伺候的奴才们吓得瑟瑟发抖。
就连弘历,也是不着痕迹的又往旁边挪了两步,离这位浑身散发着冻人寒气的皇阿玛远了些。
这天幕中的醉春楼,显然是京城比较有名的青楼楚馆,占地面积极大,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花魁的房间自然在最上面,而且临江望景,布置得极有意趣。
少年一踏入房间,便见一位大概十七八岁,身着红纱衣裙,头上松松插着几只步摇的女子,款步迎了上来。
这女子皮肤白皙,容貌俏丽,尤其是那一双如水般的眸子,极为动人。
“公子上次说想看奴家跳舞,奴家费尽心思,编排了一段惊鸿舞,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如烟身着红色纱衣,缓步走到少年身前停下,笑意吟吟的开口。
语声轻柔,带着些少女的娇嗔。
“惊鸿舞,可是纯元皇后在世时,费劲心力复原的那个?”
少年原本望着江景,还有些心不在焉,一听此话,顿时来了兴致。
“自然!”
如烟轻点下颚,目光一直注视着少年,眼神中带着些别样的情愫。
“那便舞来瞧瞧!”
见如烟点头,少年弘历面上的笑容,顿时扩大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