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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絮手支着头,双眸微微闭着,醉意朦胧,正要沉入酣梦的时候,忽然听见吱呀一声,霎时被惊醒,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房门被打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晃入她的眼帘。
阿絮醉得意识不清,勉强撑开眼,也只看得见少年的身影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旁坐下。
“你这是喝了多少?”成峤问。
酒意上头,阿絮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弄清楚他在说什么。
她仍是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拈起案上的小小酒盏,偏过脸去看他,很诚实地道:“一杯。”
然而少女小脸泛红,从脸颊到脖子都是胭脂的颜色,双眸也是雨后空濛一般,半开半合,看起来醉得很深的样子。
成峤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盏,连同案上的酒壶一起,拿起来放到一边。俯身凑到阿絮面前,去嗅她身上的味道,确实酒味不重。
但这味道和少女身上淡淡的体香混合着,便有一种轻盈又浓重的意味,在空中交错弥漫,扑入成峤的鼻端,引得他心头躁动了一下。
他靠得更近,头几乎埋进阿絮的脖颈。热热的呼吸拂在肌肤上,阿絮痒得要命,抬手推开他。
“你是狗吗?”这样子闻她。
女孩的语气似嗔似怒,成峤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阿絮被他闹了一会儿,困意略微减轻,收回支在案上的手。
她正感觉嗓子有些干,胡乱地拍了拍成峤的胳膊,吩咐他:“我渴了,去倒水。”
成峤在屋内望了望,起身走向一旁的高几,很快倒了一杯水过来。
阿絮一口气喝完,将杯盏递给他,随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几案一侧的灯烛发呆,脸上是放空的表情,看样子酒还没醒。
她朝向成峤一侧,但没有完全对着他。
成峤试探着叫她一句:“阿絮?”
听见自己的名字,阿絮本能地偏头看过去,眼珠也随之转动了一下,有点疑惑的样子。晶亮的眸子在烛光的折射下像剔透的琉璃,漂亮至极。
成峤又叫了她一句。
阿絮好像有点被他烦到,这人干嘛一直叫她?脾气一上来,随手指了指案上的灯烛:“你,挑灯花。”
成峤顺着她的手指往案上看了一眼,视线又转回她的脸上,没有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为何?”
阿絮琉璃一样的眸子瞪着他:“让你做你就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到这里,小脸微微嘟起,有些不高兴地道,“我都能干,你为什么不能?”
成峤更加不解,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什么时候会做这种侍女的活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