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曾讲话。
叶棋安早就镇定下来了。
看符瑜璟这样子应该是没发现什么问题,他要是自乱阵脚,慌了神,反而容易被怀疑。
于是安安心心得伏在符小将军怀里,被动得感受来自另一名男性及其具有压迫感的气息。
厚重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纹丝不动的手掌,还有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的来自掌心的热意。
叶棋安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应该感觉膈应,但是事实上在心里占据上风的却是羡慕和害怕。
他羡慕死了像符小将军这样身强力壮,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武将。
不像他,从小体弱多病,不说练武强身健体了,就是不小心多吹吹风也会头疼,出门在外总是要把自己包得特别严实。
他又害怕死了像符小将军这样孔武有力,一脚能踢飞一只虎的武将。
他这么弱小,这么可怜,要是让符小将军发现自己欺骗他,会不会直接一掌送他归西啊。
“少爷,少夫人,水放好了。”晓色略微等待了一会,才过来提醒。
符瑜璟松开手,神色放松极了。
“我去沐浴。”叶棋安从符瑜璟的怀里坐起来,低着头,显出修长的脖颈。
“去吧,让晓色开云服侍你。”符瑜璟瞟了一眼他红红的耳尖,微微一笑。
她怕身上的酒味熏到他,在进来之前就洗过了。
“我更习惯云笙。”叶棋安哪会让其他人近身,只摇头。
“那便唤她。”符瑜璟并不在意这些小事。
“劳夫君等待。”叶棋安行了一礼便匆匆带了云笙离开。
符瑜璟听着他凌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又等待了两息,才站起身。
她将整个房间巡视了一遍。
除了梳妆台有些杂乱,其余没有异样。
符瑜璟坐回床上,重新检查了一遍今夜即将安睡的床榻。
除了被褥和枕头,什么都没有。
没有利器,没有药物,也没有肮脏的东西。
没有随身携带的话,那她可能只是紧张。
她愿意理解并且包容。
希望是如此。
叶棋安沐浴好,带着一身水汽回来。
新换的衣服是晓色拿给他的。
同样是正红色,不及今日的礼服那么繁复漂亮,穿着却很简单舒适。
进来时符瑜璟正拿着一把银色小剪剪烛芯。
烛火微微闪烁,又更明亮起来。
甜腻的熏香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床已经铺好了,上面的莲子红枣已被清掉,床单上垫着雪白的方巾,绣着鸳鸯的锦被叠放在床尾。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就胶着起来。
符瑜璟放下剪刀,转头看向叶棋安。
一双无波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叶棋安的心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