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暂时还轮不上安鱼信他们。
原本倒垃圾的值日同学倒乐得清闲,闲来无事还要抢其他活干。于是二班的卫生工作从不用林溪桥操一点心,何时进班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状态。
——
月考完的第一天,不知是不是刚从紧绷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大家都有些放飞自我,食堂里的人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一倍。
安鱼信刚走进食堂就见长长的队和座无虚席的桌椅,一阵窒息,又原路往回退。
退着退着退回了教室,她向书包里摸了把掏出了个面包,和它大眼瞪小眼瞪了五分钟,终是没有拆开包装。
奇怪,一个月前并不觉得中午啃面包磕碜的自己在一个月后还是想念起了那碗面。
热气腾腾,爽滑弹牙,最重要的是——
旁边有个人一直陪着,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灌下一大碗面,看自己吃得急呛去了还会轻轻顺顺自己的背说慢慢来不急,那笑容好似能包容所有自己的任性,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由奢入俭难呐。她暗叹一声,拆了包牛奶,准备晃去小店。
结果刚晃到半道就被一辆车劫持了,下车时又到了那个晃晃悠悠的牌匾前。
林溪桥又叫了两碗牛肉面,李付还是叫了一碗腰花面,三人围桌而坐。
安鱼信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个老师吐槽领导。
“三天两头开会。”林溪桥掰开一次性筷子搅了搅面,“会上也不知道的讲的啥,左不过是些陈词烂调,偏还有人捧场。就她自己干的那些破烂事,她还好意思讲得那么冠冕堂皇,我真的听不下去。下次这种会别叫我。”
李付不动声色地拱了拱林溪桥,示意还有外人在场,林溪桥:“你拱我做什么,吃你自己的面去。”
见身侧人不领情,李付悻悻坐直身子,埋头专注于面前的大碗。
安鱼信很少见林溪桥有这等言辞激烈的状态,她想问林溪桥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又直觉林溪桥必不会说,于是决定找个时间私下曲线救国地问问李付。
脑中正盘算着何时询问如何开口,却听耳旁轻轻响起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回过神,她对上了林溪桥的眼眸。
“小鱼信。”眼前人一字一句地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师。”
“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不要随意独处。”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不管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不要随意独处。
那她们百十次的独处算什么呢?那句余音绕梁的“生日快乐”算什么呢?那声“不准再说麻烦我的这种话”的温柔而霸道又算什么呢?
有那么一个瞬间,安鱼信以为林溪桥洞察了她的内心,想要抽身而去,只是顾惜着自己的情面才说得这么委婉。
低下头去,她扯了扯嘴角,想,算了。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
年少时的暗恋总会带着热浪摆出排山倒海的架势奔涌而来,又无疾而终。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未闻。
她忘掉沈忆然只用了两个月,忘掉林老师想必也用不了太久——
“当然,我除外。”耳边又响起一阵轻笑,林溪桥慢慢补上了这么一句,又摸摸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