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荀还以为要费许多口水,才能让谢景昀松口,却没想到就挨了点皮肉伤。
事情就办成了。
谢景昀话一出口,庞信和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敛了神情。
而不知内情的文武百官,除了愤怒之外,心痛也油然而生。明德皇帝让他至死都与皇位无缘,如今更是自断香火以明志。
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怕是都承受不了这般屈辱的活着。
有几位平日里,对谢景昀膜拜不已的新贵,此时早已经潸然泪下,而一干老臣面色说不出的惋惜。
谢景昀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朝堂,独自一人往宣政殿走去。
背影挺得笔直,只看后背,真真犹如茂林修竹,芝兰玉树。
如此潇潇君子,命运却并不厚待于他。时时搓磨碾压,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做到他这般淡然。
百里荀跳到地面上,微不可见的摇头。
文武百官一看百里荀自己下来了,又想动手,被庞信和6之琛连忙拦住。
“诸位同僚,摄政王已然放话,若是在动手,怕不妥。各位还是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划分西州的郡县吧!”
谢景昀刚到宣政殿,丞相与六部尚书同时赶到,要商议此事。
6之琛接替了丞相一职后,原来的礼部尚书立马空缺下来。
后来,谢景昀再三思虑之下,让季贤俞的亲兄弟,季贤锦任礼部尚书的职位。
如今他的亲侄子,季寒酥闹出这种事,季贤锦生怕牵连到自己,于是耳观鼻,鼻观心。
在谢景昀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是家中的庶子,不同他的兄长季贤俞那般得皇家器重,他之前的职位,还是长公主帮他求来的。
如今好不容易翻身,却又摊上这么一桩事,真是提心吊胆不说,在一众同僚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宣政殿内,几位大周的肱骨之臣,愁眉不展。竟比谢景昀还要愁,看得谢景昀很是无语。
庞信算是与季寒酥有些交情的,此时面对谢景昀时,也不由得有些犯难。
“摄政王当真考虑好了?要以身换西州疆域?”
庞信问的直白,其他几人听的直皱眉,但他们此刻坐在殿内,就是想听个确切的话。
“你觉得本王就算不以身换西州,依那人混帐的性子,本王可能会出水不带两腿泥吗?”
庞信无语,
6之琛倒是坦然,“小侯爷性情中人,说到做到。这一点谁也质疑不了,只是如此一来,就会把您陷入困境。”
喻柏刚才已经气过头了,此刻神情恹恹的,一张到处褶皱的脸上,尽是惋惜。
谢景昀沉思了片刻,
说道:“本王若是不答应,他就还得要守在西州脱不开身。若是将西州收入怀中,那季寒酥与百里荀这两人就能腾出手了。”
谢景昀话说到此处,那些常年浸淫官场的人,立马反应了过来。
这是准备有大动作。
庞信试探的问了一句,“摄政王让他们二人腾出手来,是另有打算?”
谢景昀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几人,淡声道:“燕国制出火流弹,我们早做打算总是好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西州对我大周而言,举足轻重。”
庞信从二月到现在九月,整整七个多月没有休息过一天,日夜研制火流弹。
直到如今,依然还是半吊子,银子像流水一般往外冒,可就是不见成果。
谢景昀接着说道:“据本王所知,季寒酥此番敢这么嚣张,绝大多数是已经研制出了火流弹。”
裴文敬吃惊的问道:“他怎会有火流弹的图纸?”
谢景昀捋了捋袖子,
直言道:“本王得的那张图纸,就是从他手中拓来的,我们从燕国带回来的那两架火流弹,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几人面面相觑,对谢景昀的话,蹙眉不解。
6之琛深沉的说道:“我们研制了这么久,依然愁眉不展,莫非西州国主给您的图纸,也动过手脚?”
谢景昀毫不在意,“他不会给我假的,你们研制不出来,本王猜那图纸在燕国时,就已经被人改了。”
裴文敬疑惑的问,“那既如此,那岂不是西州国主拿到的图纸,也是假的?那他又是如何研制出来的呢?”
谢景昀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