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关心。”季言秋微笑着答复,微弱的气音里带着些许沙哑。
卡洛。科洛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点痕迹,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季先生,如果还没恢复的话,还是尽量少用嗓好。”
季言秋这才想起来自己嗓子的状态,心虚的移开了视线,要去后方的书桌上摸索自己的白板,却被卡洛。科洛迪制止。
“我会读唇语,季先生。”先前也是意大利官方异能组织重要成员的卡洛。科洛迪这么说道。
……所以为什么你们明明都会读唇语,却依旧看着我手写?
季言秋将板子扣回去,抿了抿唇,无声说道:【卡洛。科洛迪先生,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们的专属飞机度很快,但卡洛。科洛迪看上去还要比他们更快到达这里,并且已然入住多时。
“只不过是一些异能力的小运用而已。”卡洛。科洛迪并不想透露太多,直接转移了话题,委婉地结束了对话。
“我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季言秋眨了眨眼睛,也非常通情达理的顺着对方的意思结束了对话:【我会的。】
意大利男人再度朝他露出温和的笑容,与匹诺曹一起挥手道别,离开了房间。季言秋礼貌性地目送对方离开,直到那道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收回了视线,将门轻轻关闭,右手按在门板上,出了一声叹息。
与卡洛。科洛迪先生再次会面当然很好,但在会议的紧要关头,他不认为被上百双眼睛盯着的卡洛。科洛迪会突然找他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是有什么深意吗……季言秋的眼睫轻颤,刚要回到书桌前,目光便在门前的地毯上扫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光亮。他顿时警觉起来,拿起桌上的钢笔朝亮光点抛去——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有触碰行为不会有问题……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划过思索,最终还是走上前去,隔着一层手帕将那正在闪光的物品拿起。
拿起后亮光便消失了,一尊小巧的金属人偶安静地躺在手帕上,双眼紧闭,似是陷入了沉眠。
季言秋愣了愣,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窗户的方位以及光线照射进来的角度,确认了方才的光亮是阳光照射在人偶金属表面的反光。他没有直面阳光的习惯,窗帘只拉开了足够照亮书桌的缝隙,那么这尊金属人偶的摆放位置就绝不可能是个意外,而是卡洛。科洛迪有意为之。
这尊金属人偶有什么用处吗?又或者是卡洛。科洛迪先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他不可直接说出口的隐秘?
季言秋将那尊人偶摆弄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无奈地暂时将人偶当做挂件放在身上。
或许有一天会用上吧……先收起来好了。
解决好了突情况,就该继续进行写作任务。季言秋将接下来的情节大致列好后,再次拿出来一张新的稿纸,提笔接上了上一回的故事:
【你有想象过海上冒险吗?惊涛骇浪、破旧的海盗船与嘻嘻哈哈的甲板工作、神秘的大西洋海怪与未知小岛上的宝藏……但在此时,已然吐过三回的赌徒先生很不幸地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诫所有拥有这种幻想的少年——这都是一派胡言、是妄想、是喝了十瓶威士忌后写出来的梦话。
当然,如果你真的很想实现你那不切实际的航海冒险梦想,那么还请找一条好船吧,起码是与你当前年代相符的、正常的船。
“嘿,体质不行可不能怪罪这条船!”路过的大副望着趴着船沿的赌徒与少年,不满地说道。
赌徒冷笑一声:“我读中学时做出来的模型船在河里时都要比这条老古董来得平稳。”
谢瑞特虽说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朋友——虽然没有人可以证明——但他还是说了句公道话:“河与海还是不一样的。”
“我上过学,也认识字,清楚它们的分别,但现在这句话的重心不是河与海……圣主在上,我为什么要和你们争辩这个。”赌徒说到最后连语气都恍惚起来,喃喃道。
大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海上都是这样的,你要习惯风浪,把它们当作你的呼吸,你的头,你藏在床底的袜子。”
说完,他又指向了谢瑞特:“你看,你这位年少的同伴就适应得很快,简直就是天生的水手!”
谢瑞特骄傲地推了推他的帽檐,到了海上后他还是戴着这顶帽子:“那是当然,不过我可不止想做个水手,而是想要做大副!”
他的话语已经算是明目张胆的挑战,不过没有人会把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所放的狠话放在心上。大副只是哈哈大笑几句,又拍了拍少年的背,拍得碰碰响,光是听着就能想象到他用了多少力道。
“要不定个更大的目标——船长,如何?”
大副知道,所有的年轻人来到海上之后都会怀着满腔激情,都想象拥有一条自己的船。不出所料,谢瑞特的反应自然也与那些少年们一样,马上便眼睛一转,改口道:“船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