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的分析还在继续。
“可他终究没死不是么?他抓住了你这根救命稻草,给他的人生带来转机。他很聪明,懂得趋利避害。”
“可……”云疏月极力寻找着自己没有看错人的证据,“他跟我回来之后都很安分。”
云疏月一直在为林冤辩解,其实也是在为自己辩解。
沈酌暗自叹了一口气,即使真相很残酷,也不得不告诉她。
“那今晚呢?雁书亲眼瞧见他进了林家。”
“他出去了?”云疏月讶异抬头。
“此刻已经在林家大房的院子里,不知在与林家人商讨些什么。”
见到云疏月颓然的样子,沈酌于心不忍,可事实如此,也该叫她长些记性,今后莫再轻信他人。
他放柔了嗓音:“不过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杨镖头押的这批货可以通过他让林家收下。”
“通过他?”
若他真是林家的人,那也是个被厌弃的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沈酌十分耐心,向她娓娓道来。
“林家家主林昌平是沧州商会前会长,前不久去世了,按照惯例,沧州商会需要重新票选会长。然而沧州商会林家一家独大,几乎四成的产业都在林家手中,其余六成分散在百十来家商行手里。所以,与其说商会要重新选商会会长,不如说是林家要选继承人。”
云疏月听明白了这个逻辑关系。
“也就是说商会会长一位已经在林家内定了,谁当林家家主,谁就是商会会长?”
“内定?”沈酌觉得这个词有些新奇,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笑道,“是内定。”
“可这与昭雪有什么关系?他,外人都称他是,是野种,想来在林家也是说不上话的。”
那些被叫野种的日子定然是林冤一生的伤痛,云疏月连说出口都有些不忍。
沈酌拿出一只未用过的茶杯,置于左边,指着这只茶杯说着。
“林家大房是林昌平长子,叫林彦光,他精明能干,一向跟在林昌平的身后打理林家产业,虎威镖局这批货就是他拒收的。”
他又拿出另一只未用过的茶杯,置于右边,说道:
“林家二房是林昌平二子,叫林彦泓,为续弦所生,他嗜赌成性,整日眠花宿柳,是个有名的浪荡子,他母亲张氏一心想为他争夺家产。”
看到云疏月眉目间的疑云,沈酌继续说道:“只要能助林彦泓登上商会的位置,叫他吃下这批货不成问题。”
“这样一个浪荡子如何堪任商会会长的位置?只要眼没瞎的人都不会选他吧?就凭我如何能助他?”
云疏月觉得“赵公子”是在痴人说梦,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得很。
平日除了打工赚钱,就是在家自己种点菜什么的,再利用家里有限的菜做出不同的花样骗自己填肚子。
旁的她会什么?
沈酌不慌不忙又拿出一只杯子,在里面倒了小半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