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十幾年記憶荼毒後,提前搶走紀寧的人魚,是他唯一欣慰的事。
撿的柴壘了一小堆,江飲冬才發覺頂上的日頭很暗,他無意識走到了深山裡。
山里寂靜,腳踩樹枝的脆響便能傳上好幾米遠。
於是,江飲冬迅鎖定了那隻暴露蹤跡的大灰兔,三兩下逮住。
野兔很肥,節省著吃,夠他吃兩三天。
江飲冬將捆好的柴固定在背上,一手拎住大灰兔的長耳朵,繃緊的眉眼終於緩緩放鬆下來。
是個好兆頭。
回到自家院子裡,江飲冬放下木柴,把兔子拴在院裡菜地的籬笆邊上。
這個時辰,缸里的魚如何也不會再睡了,就是不知道,聽到他進院子的動靜,會不會繼續裝死。
江飲冬打開灶屋的門,搬著柴進去。
他第一眼朝水缸看過去,露在缸外的半截身子早縮進了缸里,缸口黑黢黢的一團,是人魚藏不住的長髮。
江飲冬睨了那邊一眼,心裡嘀咕這條魚的膽子和縮頭烏龜一般小。
把柴碼進灶膛後的空地,他才轉到水缸前,打算正兒八經地和人魚打個商量。
江飲冬屈指敲了兩下水缸外壁,便挪了個小板凳塞屁股底下等。
視線轉移,他看見腳邊濺出的水痕,延伸到灶台邊。
再仔細一瞧,他出門前整理好的灶膛灰被撲棱的散開,像是有人在裡面挖寶,火灰沾了水,被戳的坑坑窪窪。
旁邊扔著一兩隻張開嘴的空殼扇貝,裡面乾乾淨淨。
江飲冬分明記得,出門前他都拾掇好的。
掉落在水缸邊上的那隻貝殼,表面油光水滑,似被人仔細著嘬出來的……
江飲冬的面色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少頃,他俯身對著水缸,盯著水面蕩漾開的漣漪和努力龜縮的腦袋,冷不丁開口。
「我吃過的貝殼,是你嘬的吧。」
作者有話說:
小魚:這位大哥,你真的不會害我嗎?
冬子:會榨乾你。
小魚:(驚恐眼)
冬子:……的眼淚。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執拗5瓶;42o9o6662瓶;桑葚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