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裘老爺子在心裡思忖了許久,只怕孟臨殊會不同意,可孟臨殊還沒開口,裘桓已經道:「我反對!」
裘老爺子怒道:「你這個逆子,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可裘桓卻不管不顧:「爸!臨殊認你做乾爹,那我和他在一起,不又成了亂丨倫了?」
裘老爺子差點被他氣個倒仰:「你倒張得開口!臨殊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嗎?」
裘桓道:「就算我還沒追到,您也不能在後面給我拆台啊。」
裘老爺子恨不得把這個逆子掐死,被氣得,半天憋出一句:「反正你們就算結婚,也不在國內,誰會知道你們亂丨倫?」
說完,裘老爺子就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旁邊孟臨殊輕輕地笑了起來,那一瞬間,如釋重負的快樂,要他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一樣輕盈明亮:「如果您不嫌棄我的話,我當然願意和您繼續當父子。」
裘老爺子立刻就把裘桓拋在腦後:「怎麼會嫌棄?老二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帶回了家。孩子,這些天你受苦了。」
裘老爺子向著孟臨殊伸出手來,孟臨殊連忙扶住他,裘老爺子剛想和自己的寶貝兒子抱頭痛哭,旁邊裘桓煞風景道:「爸,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掉眼淚不吉利。」
裘老爺子:……
這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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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裘老爺子的想法,認親這種事情,就得人盡皆知,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孟臨殊現在已經是他的養子了。
只是孟臨殊勸說,最近是多事之秋,還是先低調一些,裘老爺子這才作罷。
藍雙鸝的判決也下來了,因為綁架和謀殺的罪名,判了二十多年,藍雙鸝沒有上訴,盛少欽去看望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出來見上一面。
這場橫亘裘盛兩家,長達二十年的鬧劇,至此,徹底落下帷幕。
裘老爺子生日的時候,盛少欽藉口公事,沒有前來,只送來了一盆牡丹,裘老爺子知道他去看藍雙鸝時,連門都沒有進去,也只是嘆息一聲,和裘桓說:「長輩的事……不要影響你和少欽之間的情誼。」
裘桓私下裡和孟臨殊說:「老爺子年紀越大,心腸越軟了。」
老人家,總盼著一家和和美美,太平安樂。孟臨殊低低地「嗯」了一聲,裘桓看他,忽然探手過去想要摸他的額頭:「你最近怎麼總是沒精打采的,生病了?」
孟臨殊沒動,裘桓的手就搭在了他的額頭上,他的皮膚微涼,比掌心的溫度要低一點,在現在的時節裡面,摸起來特別舒服,裘桓一時就走了神,孟臨殊側過頭去,把他的手甩開了。
「明天映禮,我不回來吃飯了。」
裘桓遺憾地捻了捻指尖,問他:「片子你看了嗎,感覺怎麼樣?」
粗剪的時候,曲駁就帶著劇組的幾個主要成員都看了一遍,讓大家提了一圈意見之後,又送去精剪做後期。
孟臨殊說:「曲導的片子不會難看。」
裘桓聽他這麼推崇曲駁,心裡就酸溜溜的,但是現在,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也沒那麼變態了,聞言甚至笑了笑:「你們曲導聽到你這麼誇他,得高興壞了。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誇誇我?」
孟臨殊不勝其擾地看他一眼,裘桓都做好了孟臨殊罵自己無聊的準備了,沒想到孟臨殊淡淡道:「你做的菜,都挺好的。」
裘桓愣了一下,孟臨殊已經起身去逗鳥了,半天,裘桓忍不住笑了起來,孟臨殊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弓著身子,一邊笑,一邊嗆咳。
孟臨殊面無表情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裘桓總算順過氣來,反手拉住孟臨殊的手問:「這算不算你第一次誇我?」
孟臨殊說:「裘桓,你的要求就這麼低嗎?」
裘桓拿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孟臨殊的指節,聞言輕笑道:「對著你,我的要求本來就是這麼低。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和我說話,對著我笑就行,現在你居然還會誇我,臨殊……我真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格外的溫柔繾綣,就好像是生怕把這個美夢給吵醒了。
孟臨殊說:「你沒在做夢。」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有這麼一天。」裘桓說,「我當時把你搶回來,想要的東西很多,但是現在想明白了才知道,我最開始想要的,也只有你這個人而已。」
他一提到過去,孟臨殊臉上的表情就有點冷下去,但裘桓又說:「如果我當時,沒遇到你的話,臨殊,你的人生應該會更順遂一點吧。」
他說這個,並不帶什麼嘲笑挖苦的意思,就是那麼平鋪直敘,可神情之中那種落寞,看得人心裡莫名覺得有點酸楚。
孟臨殊站在那裡,神色有些複雜,許久,才說:「這種假設沒有意義。」
裘桓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你們映禮,我能去嗎?」
孟臨殊說:「隨你。」
以裘桓的身份,想要去任何異常映禮,都會有大把的人捧著入場券等著他,不過他像是就這麼隨口一問,到了映禮那天,只給孟臨殊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點事,映禮結束的時候來接他。
孟臨殊也不是小孩子了,上下學還需要人來接,只說了一句「不用」,就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