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無奈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待會兒可就要拍了,曲導,您說呢?」
曲駁打量了一下斷了的鳳釵,問孟臨殊:「沒傷到吧?」
大家沒想到曲駁先關心的是這個,一時都安靜了一下,孟臨殊說:「我沒事。導演,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補救。」
謝亦琛故作關切道:「小孟,你是認識什麼收藏大家嗎?不然馬上就開拍了,你打算怎麼補救?」
他這話說的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孟臨殊看向謝亦琛,黑白分明的眼底神情冷淡,那麼靜靜落在謝亦琛身上,竟令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
場面上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江迎恰好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他是裘桓身邊的總助理,一向跟在裘桓身邊,之前裘桓要投資這部電影,是他負責前來接洽協商,現在來片場,也是被製片人親自領進來的。
製片人在前面帶路,一邊走還一邊回頭說:「……咱們劇組氛圍好,從來沒有欺負人的傳統,你回去和裘總說,讓他放心,小孟在咱們這兒,絕對天天開開心心的。」
正說著,一回頭,看到大家都站在這兒,製片人還有點驚訝:「這是怎麼了?」
鄭副導演連忙過來,把前因後果都和製片人說了,用詞很委婉,只說謝亦琛和孟臨殊交接的時候,兩個人沒拿穩摔了。
損壞了重要道具,耽誤一天拍攝,就是燒一天的錢。
製片人是個摳門的脾氣,要是平常,早就勃然大怒,可這次聽了之後,不但不生氣,反倒笑了:「這算什麼事,你們別這麼嚴肅,嚇到小孟怎麼辦?」
鄭副導演:「啊?」
他是不是聽錯了,這是製片人能說出來的話嗎?
製片人卻已經笑著和江迎說:「要不說裘總神機妙算呢,江總助,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江迎也笑了,卻先畢恭畢敬地和孟臨殊打了個招呼:「三公子,裘總有東西讓我送來給您。」
裘桓雖然喜歡給他送東西,但是知道孟臨殊臉皮薄,所以很少這樣大張旗鼓。
孟臨殊有些驚訝,江迎示意身後的兩個隨從上前,將手中捧著的一隻木匣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上。
那匣子是紫檀木材質,雕刻極為精美,離得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清雅舒馨的木質香氣。江迎戴了手套,還未將匣子完全打開,裡面的珠光便已經瀲灩著泛了出來。
等完全打開,裡面放置著的一整套寶石頭面便露了出來。
最中間的也是一支鳳釵,純金的鳳凰嘴裡,銜著一枚麻將牌大小的紅色寶石,這樣的大小本就難得,更難的是寶石的成色,紅得幾乎有些活泛,只需一點亮光,便似是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四周都映得華光粲然。
江迎介紹說:「這是昨日剛拿到的,連夜坐飛機送了過來,裘總說,您在劇組拍戲辛苦,他沒什麼能做的,也只有送您一些小玩意,若是能博您一笑,那就再好不過。」
孟臨殊還沒說話,道具組組長已經震驚道:「這是佳士得昨天拍的那套嗎?」
江迎笑道:「是那套。」
道具組組長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最近要做頭面,他參考了不少有名的飾,佳士得昨天拍的那套他也關注了,是戰亂時從宮裡流出來的,被英國的收藏家收藏,昨天第一次拿出來拍賣,就拍出了八位數的高價,看得道具組組長頗有種「娘結婚了,郎不是我」的傷心。
可在裘桓嘴裡,也不過是博孟臨殊一笑的「小玩意」而已。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嗎?
道具組組長有點眩暈,要不是知道孟臨殊是裘桓弟弟,還真以為裘桓被美色迷暈了頭,花這麼多錢,就為了逗孟臨殊開心呢。
第25章
孟臨殊卻沒有多驚喜,只是問江迎:「裘桓人呢?」
「裘總公務繁忙,現在並不在國內。不過裘總也提前交待了,東西送您了就由您自己處理,想要戴著玩,還是借給劇組當道具,都隨您的便。」
孟臨殊說:「既然因為我毀了劇組的道具,當然應該由我來彌補。曲導,您看這套頭面可以嗎?」
曲駁還沒表態,製片人已經慈祥道:「小孟就是太客氣了,這樣的好東西,真能用在電影裡,那是我們沾了你的光。」
這可真算是意外之喜,弄壞了一套仿製的,得來了一套八位數的真品。
可孟臨殊又說:「既然這件事解決了,那我們再來說說剛剛的事。」
「你說剛剛摔壞東西的事?」製片人還以為孟臨殊是過意不去,安慰他說,「誰沒個不小心的時候,小孟,你不用往心裡去。」
「是啊小孟,既然不影響拍攝,剛剛的事情,過去就讓它過去吧。」謝亦琛臉色有些微妙,「都是一個劇組的,還能怪你不成?」
孟臨殊聞言笑了一下,只是很冷很淡,禮貌而疏離地說:「謝哥大概不知道吧,除了左右兩邊的攝像機,後面梅花樹林裡,也有一架。」
別人不知道他提這個是什麼意思,可謝亦琛立刻就懂了,下意識想要去看攝像機,可又克制著自己彆扭頭,僵在那裡,居然半天沒想出來要說什麼。
孟臨殊只是點到為止,看他明白了,便沒再多說什麼。
但不光謝亦琛聽明白了,在場的人也都聽出了話中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