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馨眯着眼睛盯着秦锐,“你终于承认了。”
秦锐闭上了嘴,他什么都没说。
“我送她们回去,小胖,你和秦锐打车,没问题吧?”沈泽清其实不想跟杨平乐分开,想送他回家,但他要确保女生们的安全。
“嗯,你去吧。”
服务中心帮忙叫了一辆出租,正好到了,沈泽清走到副驾,弯腰嘱咐司机注意安全,临走前,看了杨平乐一眼,目光最后落在脖颈处那条链子,想到刚刚在屋里,链子下若隐若现的粉,舌尖抵在齿间,狠狠咬了一口,咽下满嘴的铁锈味儿,这才离开。
坐在后座抱着狗笼的秦锐,一阵牙痛!
一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首大门口,杨平乐刚下车,就看到了陈子淇。
他看上去有点糟糕,红肿的眼睛,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灰扑扑的,一眼就给人他仿佛失去了生活的盼头,下一秒就会找个地方跳了。
秦锐也认出了这人,挡在杨平乐跟前,“你想干嘛?”
如果说在金牛山顶,被这人中伤,顶多是被陌生人听听就过去了;现在可是在学校门口,这人要是乱说话,造成的影响,秦锐都不敢想。
杨平乐好不容易从真假少爷的漩涡中走出来,他不希望他又陷入舆论中心。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秦锐赌不起。
不过现在他也有些头痛,这个男生竟然哭了。
被欺负的人没哭,欺负人的哭成这个逼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杨平乐摸了下口袋,发现烟没了,问低着头的男生,“有烟吗?”
陈子淇心虚,避开杨平乐的目光,干巴巴回道:“我不抽烟。”
杨平乐单手插兜,看向秦锐。
秦锐一边嘀咕抽烟对身体不好,一边掏出自己的烟,给杨平乐点上,“你别跟表哥说我给你烟。”
杨平乐嗤了一声,浑身懒洋洋的。
秦锐去看陈子淇,“你也不准告状。”
陈子淇:“”
资助再次反转
经这一遭,陈子淇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我,我来跟你道歉。”
“对不起。”陈子淇突然向杨平乐鞠了一躬,吓得他和秦锐两人向两边蹦。
杨平乐摆手,睡眠不足导致他看什么都恹恹的,“没必要这样。”
陈子淇刚刚还是默默流泪,突然嚎啕大哭,“真的对不起,我一时冲动,本来,我们已经坐车走了的,可是蒋少臣一路心情低落,偷偷跟我说怀疑你是同性恋,我知道你本来应该生活在棚户区的,是跟蒋少臣在医院抱错了,才有了现在的生活,凭什么呀!明明你们现在互换回来,你却能穿得这么好,我又羡慕又妒忌。”
“他一路说让我不要把怀疑你是同性恋的事情捅出去,一直强调他说错话了,还说同性恋是不光彩的事,不能让大家知道,我顺着他的话,妒忌在心里放大,半路下了车,回了金牛山,一心想着,把你,把你变成跟我一样”一起做棚户区臭水沟的老鼠。
陈子淇颠三倒四地把话说完,越哭越失控,眼泪鼻涕齐下。
杨平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
秦锐:“”靠,表哥简直无处不在,杨平乐从没有身上带纸巾的习惯,这明显是表哥放的。
陈子淇抽抽噎噎,一直重复说着对不起。
昨天他的世界全部崩塌了,自认为的好朋友蒋少臣不过是把他看成一条狗,而自己还傻傻当真,跑去羞辱杨平乐,以为这样做是帮了蒋少臣大忙,结果一切都是假的,资助是假,把他当好朋友也是假的。
杨平乐眯了眯眼,想到上辈子听来的真相,“他是不是跟你说蒋家资助你上的学?你才这么死心塌地?你确实得到资助了不是吗?但不是蒋家资助的。”
陈子淇一愣,这又是另一个版本。
秦锐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你该不会是在棚北中学毕业的吧?”
陈子淇点点头,“我是棚北中学的。”
秦锐靠了一声,“三年前,读高一的时候,学校动员募捐,说互帮互助,我们国际班的就是互助棚北中学高一一班,你是那个班的?”
陈子淇继续点头,三人似乎都猜到了真相,陷入了沉默。
“蒋家资助?”秦锐勾了勾嘴角,“蒋少臣这么跟你说的?”
陈子淇摇头,“我看到他求他家的司机将扶贫对象指定给我,我以前不知道那人是他家的司机,棚北中学里九成的学生家庭都贫困,大家都想抢资助的名额,我”因为这事,一直对蒋少臣心怀感激,以为是他真的帮了他。
杨平乐夹着烟,笑了一声,扬了扬手机,按开自己录的音,不怪他谨慎,越临近上辈子出事的时间,杨平乐越不敢大意,生怕蒋家使用什么损招,让他防不防胜。有个把柄在手也挺好的。
“行了,道歉我收下了,你也确实得到了我们全班同学的资助,录音我存下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也别再和蒋家人走一块了,这社会阶级分明,别去自讨没趣。”要不是蒋家不肯放过他,他连沾都不想沾上这个粪坑。
“谢谢你。”陈子淇心生羞愧,享受着资助,却把好意给了恶人,表错了情,还中伤资助过自己的人。
杨平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往学校里走,秦锐抱着狗笼,学着杨平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来来,咱录个像,你放心,我给你打上马赛克。”
这场闹剧在陈子淇的自暴中快速落下帷幕,杨平乐以为这事就算完了,回宿舍睡得昏天暗地,没想到秦锐却不乐意见自己兄弟吃亏,在高中群里放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