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百龄自己也用刀,但他没用过烈骨刀,一是怕损坏,二是压不住。而那一刻,冥冥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告诉他,继续把烈骨刀收在家中只会让它蒙尘,眼下其实是最好的时机。
当然了,从另外的角度讲,这二位一出现上官百龄就老实了,因为习武之人的本能告诉他打不过,正面违逆的胜算为零。
收拢思绪,同时也将放得过远的视线收了回来,上官百龄对上呆若木鸡面色惨白的李通,冷冷道:
“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
李通知道自己完了。
他一瞬间失去说话的力气,只能用虚弱的目光环视四周。
周围建筑帐篷都一片狼藉,不远处甚至开始陆陆续续聚集起一些衣着各异的陌生面孔。
那些人李通都不认识,但他知道那不是自己的亲信,因为他们眼里带着憎恶怨愤的光。
落在这些人手里一定会生不如死,李通这么想着,忽然暴起,捏着从袖中抽出的断刃割向自己脖颈。
他已经放弃活命了,只要死得痛快就好。
上官百龄双目暴睁,眼看来不及了还想扑上去阻拦,却听见“嗖”的一声,又一个小小白影从帐内蹿了出来,场景和方才帐篷帘子被击开时何其相似。
他无暇去看帐内光景、也无暇顾及黑影是个什么东西,只在断刃被击飞的那一刻擒住李通的双手,随即将刀背重重压在人的后脖颈。
李通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
这一刻,万籁俱寂。
上官百龄觉得自己和周围人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不敢想象,如果方才真让李通就那么简单地死了,他该如何向上官家死去和活着的族人交代、又该如何向其余帮他进城进宫的人们交代。
还好、还好有那二位在……
上官百龄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李通整个摁趴在地,远处围着的人也拿了绳索上来帮忙。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上官百龄平复呼吸直起腰,想着名士佩名刀天经地义,自己得尽快安排好要紧事然后去兑现之前的诺言,却忽然听到一连串叽叽喳喳、似乎十分激动的鸟叫声。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啾……”
上官百龄:“?”
循声望去,只见那通体雪白的毛绒鸟在低空中飞得东倒西歪,看样子晕晕乎乎的。
上官百龄反应了两秒,猛然意识到,刚刚从帐中飞出来的东西就是它!
但……这也太奇异了吧,居然拿信鸽……这鸟是信鸽吗?居然拿它当暗器?还“嗖”的一声飞过来把断刃打落完好无损?
一连串疑问浮现于脑海,但直觉告诉上官百龄,这不是他方便问的东西。于是他只能一脸懵地看着那只鸟在空中晃了几下,忽然来了个大转弯,自个儿朝帐篷那飞了回去。
上官百龄:“……”
他提起被摁在地上的李通的衣领,沉声道:“走,去见见其他人。”
周围人也跟着他一块走远,只剩几个留下来维持秩序收拾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