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好。】
论人生中重要的时刻,高考查分应算一个,
童夏吐了口气,带着手机往楼道走去,点开网页,输入相关信息,又吐一口气,屏息,点击提交,楼道信号不太好,网页上的圈圈一直在转,她安静又轰轰烈烈地等待着,五秒后,网页上的字,从上往下逐渐清晰。
她视野从上往下扫,却只能识别出那两行字。
童夏
736分
安静三秒,心猛地一颤,瞬间泪崩。
动荡不安的青春,终于迎来了独属于她的辉煌,无数个咬紧牙关孤立无助的日夜,随着高考这张试卷落幕。
医院住院部楼道的早晨,格外安静,没有家人激动的呐喊声,也没有相互对视的喜极而泣,更没有为她骄傲的承诺。
她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笑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
廉价的文具,洗到发白的校服,日复一日的坚持,为她迎来了高考的加冕日。
她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
童夏急匆匆地跑进病房,胸口起伏着,脸上挂着许久不见的雀跃,兴奋道:“外婆。”
外婆抬头看,她笑着说,“736,第一。”
外婆静止片刻,随后捂着嘴巴,眼底红了一片,激动地摆手,“给外婆看看。”
童夏再点开手机,才发现教育考试院早早发来的短信。
老人拿着手机,逐字逐句看那条简短的短信,“是,是第一,是第一,丫头,要苦尽甘来了,好好好,好事。”
外婆开心的语调中带了哽咽,整个人语无伦次。
“外婆,我是不是变强了?”童夏红着眼睛问。
“我丫头一直都很棒。”外婆伸手,“过来外婆抱抱。”
舒澈觉着等童夏分数快等一个世纪了,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弹个视频过来,接通,她激动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查了没有啊?急死我了。”
童夏笑,“查了,736,状元。”
一向野的没边的舒澈哇一声哭出来。
童夏也跟着哭,看着屏幕哽咽道:“舒澈,你别哭啊,你还要比赛,眼睛肿了怎么办?”
良久,舒澈断断续续道:“他妈的,童夏你给我记住了,你这状元当之无愧,妈的,永远不要放弃,永远向上,永远昂扬。”
童夏户籍还在县城高中,在庆市算是借读,庆市班主任是安锦旧友,问了童夏的分数后,欣慰的冒眼泪,也尊重童夏的意愿,不在班级群里公布童夏的分数。
童夏每次考试都控分在倒数第三名,所以这次名为童夏的理科状元,没几个人会想到她。
等激动完,舒澈凑近屏幕仔细瞅了瞅,随后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儿,警惕道:“你们是不是在医院?”
“是,外婆生病了。”
“严重不严重?钱够不够,我上笔奖金刚发下来,给你转过去。”
“不用。”童夏说,“就小毛病,过两天就出院了,“学校应该会给我发奖金,到时候我把你的欠款一块还了。”
“管的还挺宽,你管好自己吧。”舒澈扭头看门口说了几句话,又看向屏幕对童夏说,“不说了,教练骂我呢,让我睡觉。”
“好,加油。”童夏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干他妈的!”舒澈气势十足。
只拿钱不工作,童夏良心受谴,于是以最快的速度给外婆找了个护工,不是专业护工,是保安爷爷的老乡,一直在庆市做保洁,最近失业了,保安给推荐过来了,阿姨人厚道,没多要钱,且她在附近的安置房住,能给外婆做一日三餐,童夏应下。
颜辞在四凉群里艾特所有人,问大家都考的怎么样,巧了,一堆700多分的。
童夏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分数,谎报了个分数——536。
群里瞬间安静了。
颜辞看着童夏发过来的分数腾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我靠我靠,完了,童夏这分数怎么给我想象的不一样,她身上那气质,一看就是就是学霸,怎么是这么个分数,不会伤她自尊心吧,哎呀,早知道不问了,我苦读寒窗十几年,就问了这么一次分数,貌似……还伤害到了夏夏……”
陈政泽手机页面已经切到京市536分数段大学上了。
片刻后,四凉群里又弹出条消息:【我还挺高兴的。】
颜辞这才放心地打开话匣子,说晚上聚餐,她这个导游必须去。
童夏回复好。
贺淮新滑动着手机幸灾乐祸,“于校长头顶上那几根毛,这一次估计要掉光了。”
颜辞:“为什么?”
“朝市的理科状元在咱学校,但。”贺淮新故弄玄虚地顿片刻,“没考过庆市的理科状元。”
陈政泽一嗤,“新鲜,头一次。”
贺淮新又卖关子,“哎,你们知道庆市的理科状元叫什么名吗?”
颜辞扔过了一个抱枕,“你再跟尿不尽似的,说说停停,我砸死你。”
贺淮新躲过抱枕,“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