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荣笑笑,“可在我这,我父亲的脸面可比你母亲的眼角膜值钱多了,小姑娘。”
童夏胃里不断翻滚着,她几乎要吐出来,她不再想和眼前的男人多说一句话,转身要走。
身后落下陈展荣的威胁,“你敢走,他们就要消失。”
他带上眼睛,把一沓照片放在桌上,眯眼笑着。
童夏看了看被他摊在桌子上的照片,脸一下子苍白了起来,舒澈一家三口的合照,养老院门卫爷爷和孙子的合照,她高中物理老师,英语老师,便利店对面的阿婆……
凡是对她好的人,都在这里了。
童夏知道他的权利有多大,为了目的有多丧心病狂,也没说什么法律会惩罚他的幼稚话,开门见山地问他:“我做什么,你能放过他们。”
陈展荣打量了童夏几秒,徐徐地收起照片,合上,递给她,“从陈政泽身边永远消失。”
童夏指尖用力顶着掌心,“我不会见他的。”
“他会见你。”陈展荣说,“他出不了国,懂了吗?”
恰巧建筑学院试点开展’逐梦筑梦‘主题活动育人计划,她报了名,顺利拿到了出国名额。
三千英尺的高空上,童夏望着那一片红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独自伤神。
她要往前走了,因为,停留在他身边,是要用他鼎沸的人生为代价的。
他不能也不可以和她一起烂在淤泥里了。
有的人活着就要用尽全力,她看不见未来,生活一直兵荒马乱。
童夏靠着椅背,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她想,她会努力的念完书,找一份薪水相对不错的工作,还债,帮助一些人,然后,用尽一生去遗忘他。
她在混沌中懵懵然的爱上的那个少年,会被神明永远庇护着,会永远意气风发,永远活在阳光下。
陈政泽,我们都不要因为十八岁的荒唐,而让后面的日子被此泛滥成灾,好不好?
都用力往前走吧。
第61章第61章……你随便说点什么,我就……
这一通电话结束后,陈政泽迎来了他出院后的第一次宿醉,肉。体的伤痊愈了,灵魂却永久的少了一半。
日子被他过的放荡不羁,他依旧像高中那样,和一群狐朋狗友流连在浮华场所,冷眼观看着那些淫靡喧嚣的场景,打夜球,玩机车,睡到日上三竿,哈欠连天地听课,受到很多女孩子的青睐,被人簇拥着。
在被别有用心的人议论他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时,他出其不意地在化学课上大展身手,顶着张吊儿郎当的游戏人间脸,连连做了好几个近乎完美的化学反应,引的同学们惊叹不已,教授玩笑着说,以陈政泽对化学的悟性和掌握的知识面,他绝对是制毒的一把好手。
陈政泽勾着嘴角笑,漫不经心地回:“老师,您老人家是在给我们规划职业道路吗?”
教授觑他一眼,摆摆手,没好气地说:“别在这给我瞎扯,大一规划职业早了点,你们可以多体验多感受,大三再决定职业道路也不迟,不过陈政泽,我最近因为你的事情挺烦的?”
反正是下课时间,陈政泽混不吝地和教授插诨打科,“怕我顶替您的位置?”
同学们哈哈大笑。
老师拿粉笔头扔他,“先混到毕业证再说吧,我们学校的老师博士起步。”
同学们明知故问:“教授,那您烦什么?”
“烦什么?”教授看着陈政泽那张极易祸乱小姑娘的脸哼了声,“最近好几个学院的辅导员,来找我打探你感情状况,说他们的学生看上了,让帮忙牵线。”
“老师您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有同学喊。
教授推了推眼镜,看着陈政泽,“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
陈政泽:“有啊。”
教授:“咱们学校的?”
陈政泽:“外校的。”
“怎么没见她来咱们学校过?”
“吵架了,还没哄好。”
陈政泽说这话时语气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好像就是聊到一个很普通的话题,仿佛迎着冷风长久矗立被烟头灼伤手指的人不是他。
一旁的杨嘉看着陈政泽嘴角抽了下,他忽然觉着,自己对陈政泽的认识过浅了,尤其他在感情方面的执着,他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陈政泽宠到这个地步。
学校所有人都知道陈政泽有一个很钟意的女朋友,就这样,他得到了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
贺淮新的消息越来越少,颜辞多休了两门专业课,忙得不可开交,很少来骚扰陈政泽,再也没人在陈政泽面前谈起童夏了。
他自己也很少想起,偶尔想起,也只是在想她这会儿在干嘛,很少有因为想到她而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刻,也很少有对她喷薄而出的恨意和愤怒。
想念都在变的轻描淡写,陈政泽以为自己释怀了。
但大林的婚礼证明他这个想法是错的。
大二那年春节,大林和相恋三年的女友举行婚礼,他人品行不错,朋友比较多,婚礼那天来了很多人,颜辞和陈政泽也去了。
朋友调侃大林:“二十岁就结了,真有信心自己能收住心啊?”
大林喜上眉梢,牙齿都没收进去过,“人姑娘17岁就给我在一起了,想20岁穿婚纱,人就这一个愿望,不得给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