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夏换好衣服过来。
陈政泽收了手机,抬手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她带上,吊儿郎当地问:“吃点什么,童夏夏老师。”
意有所指。
童夏假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忍着羞意,“都行。”
“附近有家耗牛火锅不错,尝尝?”
“好。”童夏乖巧地点头。
火锅店爆满,当地的居民,还有来玩的游客,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大雪天吃一顿暖烘烘的火锅。
陈政泽眼尖,一眼看到了最里面吃东西的贺淮新和颜辞,他牵着童夏过去坐。
排了近一个小时队的颜辞无奈摇摇头,“命好的人真让人嫉妒!”
陈政泽扬扬眉:“去和贺淮新坐。”
颜辞表面不情愿,心里乐开花,“行吧,谁让我乐于助人。”
童夏笑笑:“谢谢颜辞。”
颜辞皱皱眉,“夏夏,你嗓子怎么这么哑?”
陈政泽瞥一眼童夏,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点菜。
童夏咳一声,“这边天气有点干。”
颜辞倒了杯温水递给童夏,“赶紧喝点水润润嗓子。”
童夏低头喝水。
火锅鲜美,大家慢悠悠地吃着,下午三点,有人抱着吉他坐在角落里唱民谣,悠扬的调子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颜辞说:“明天就没雪了,咱们去哪玩?”
陈政泽和贺淮新对这话题没有太多想法。
童夏看没人开口说话,放下筷子,抬头望着颜辞,以往都是配合他们行程的她,头次说了个自己想去的地儿,“想去挂经幡。”
颜辞抓着贺淮新的手腕,举起他的手,轻音清脆,“我们俩同意!”
陈政泽:“同意。”
颜辞冲陈政泽撇撇嘴,“你敢不同意,就等着被甩吧!”
第53章第53章面具下的真相
地上的雪很厚,踩下去,会发出一阵咯吱响,童夏在音调高低不一的咯吱声中,坚定不移地往纳金山垭口走,道路两旁有蹲点的小摊贩,见人便简约地问一句:“挂经幡吗?”
五颜六色的彩色经幡,随风轻轻舞动着,阴雨天,也熠熠生辉着。
海拔过高,童夏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来吸氧。
陈政泽帮她拿着经幡,瞥了眼上面看不懂的经文,勾唇道:“这么着急干嘛?有的是时间。”
童夏盯着他的眉眼,认真道:“当地人说,经幡每随风飘动一次,就相当于吟诵了一遍经文,我想早点挂好。”
陈政泽不屑地轻嗤,随手接走童夏手里的氧气瓶,“理科状元,这你也信?”
“我想让你相信。”童夏说。
无论从动作还是态度来看,她都是个极其虔诚的信徒。
在这路遥马急的人间,有人带着十二分的虔诚,挂经幡,为你祈福。
大雪覆盖了路面,童夏抱着经幡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往前走,还要避开脚底下别人挂上去的经幡,寒冽的风似锋利的刀片,把人脸刮的生疼,童夏双脚冷的发麻,鼻尖通红,手指也有些不灵活了。
风大,特别考验人体力,童夏抱着经幡拼尽全力往上爬,陈政泽在她后面一截,拽着经幡,以防经幡被风刮的乱了方向。
陈政泽不理解童夏为何对挂经幡这么执着,在他的认知里,挂经幡这行为和上香等行为本质一样,都是寻求个心理安慰,既然这样,不如直接去寺庙里上香,何必在这里自找苦吃,尤其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
童夏站在半山腰,冲陈政泽挥手臂,示意他可以往前再走一截。
陈政泽立即给她打了个电话,“别挥手,本来就缺氧,再晕倒了。”
“好,你可以往前走了。”
陈政泽挂电话时,看到微信有新消息进来,是大林的,他把童夏的社会关系发过来了,天气太冷,陈政泽没那闲心在这看消息,按灭了手机屏幕,往前走了些。
历经两个小时,童夏手脚并用,把200米的经幡系在了纳金山垭口,经幡融入纳金山垭口随风起伏的那刻,童夏哭了。
天空,祥云,太阳,江河,大地,以及生生不息的世间,请永远保佑他占上风。
愿他有健康的体魄,滚烫的灵魂。
“陈政泽,我挂完了。”童夏声音清脆,清澈的眼睛比周围的风景还要干净,里面倒映着陈政泽的模样。
“看到了。”陈政泽说,“你这许的什么愿啊,我挂都不肯,非要自己亲手挂。”
陈政泽摸她的手,没一点儿温度,冰块似的,他拉开拉链,放怀里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