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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州最大的青楼——红春楼。
周枭看着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田镇笑了笑:“周大哥,你有所不?知,以?前只要我?一去青楼,我?家夫人就?会特别生气,也侧面证明她对我?的感情。”
“女人,对有好感的男人去青楼,是会生气吃醋的。”田镇又说:“不?过,自从成?了亲,我?就?不?来?这些花柳之地了。”
周枭瞥了他一眼,想了下老田府上娇妻美妾个?个?对他情根深种,矢志不?渝,怀疑的想法被他硬生生压下去,“好。”
暂且相信他。
田镇带他进去,想到周枭的弟媳起点太高?,不?能找太逊色的女人,于是干脆给?他点了个?不?以?色侍人的花魁。
让他每天来?一趟这里,无论对花魁有没有兴趣,都得听完对方弹一曲再回去。
周枭进了雅间,看着珠帘后若隐若现弹奏曲子的花魁,端起茶杯品茗,权当放松。
一曲毕,柳白薇隔着帘子望向?坐在上榻上的男人,静看了会,素手?掀开?珠帘,穿着一身清雅素裙款款走过去。
“玄云弄影月徘徊,灵境寻幽梦几回,禅意空蒙心飘渺,清风一缕韵悠哉。”
“韵悠哉”三字从柳白薇嘴里悠悠说出时?,袅娜的身影也到了周枭眼前。
柳白薇微笑看着眼前人,寻常公子少爷听到她念完一首词,几乎都会眼前一亮,即便书没读多少,也要强行在她面前留下学富五车的印象。
或夸奖,或附和,或点评,抑或当场作诗应对。
偏偏她等了许久,没等到周枭高?看一眼,反倒是得到一句:“不?用?对我?吟诗作对,附庸风雅这事,我?一介粗人,陪不?了你。”
柳白薇面色一僵,尴尬打圆场:“……爷说笑了。”
周枭看她坐到自己对面,给?自己倒茶一杯,他一口饮尽,“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柳白薇看着他,眸底闪过不?明神色:“难道爷的内人管得严么?”
周枭目光停留在她脸上,静看片刻,才道:“我?没有内人。”
柳白薇继而问:“既然如此,爷何必那么早回去?”
“你想我?留下?”周枭反问。
柳白薇笑道:“奴家只是觉得爷和别的公子少爷很不?一样。”她顿了顿,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周枭追问她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心中暗恼。
世上的男人只要看到美人,都争着想在对方面前留下特殊的印象,这也是柳白薇擅长的手?段,在一众平平无奇的男人当中挑出一样优点另外夸,不?说全都受用?,起码男人们的心情都会格外好,从而记住她柳白薇这人。
“爷的直爽很让奴家钦佩。”柳白薇拢了拢披帛,柔柔站起来?,“奴家刚学了一支舞,不?知能不?能让爷点评两句?”
周枭:“改天再跳吧,今天先到这。”
柳白薇愣了下,但也没说什么,眼睁睁看着周枭离开。
第二天,周枭又是同样的时?辰过来?,柳白薇眯了眯眼,恭敬作揖,随后在雅间的地毯上翩翩起舞,舞姿动人。
周枭点评了两个?字“不?错”,随后又离开?。
很快,周枭流连青楼,看上花魁柳白薇的消息传到了卫瑜然耳里。
绿樱整理茶席:“爷这几天去青楼,听说那柳白薇不?以?色侍人,爷是不?是比较欣赏这类女子?”
小桃花问:“绿樱姐姐,花魁是什么?”
绿樱瞥她一眼:“青楼女子,小孩子少打听,去厨房烧壶水沏茶,等会我?们做茶百戏。”
小桃花听到茶百戏,来?了兴趣,当即诺一声,动身烧水去了。
绿樱在一旁整理茶粉罐,茶搁、调膏盘、茶盏等,卫瑜然坐在茶桌前,打开?茶粉罐,闻了闻这罐托人研磨出来?的茶粉。
北方很少人喝茶,大多喝酒,至于茶百戏这些精巧的玩意儿都是只有江南一带才有。
卫瑜然闻到好闻的茶粉,心情旷然,这才回绿樱的话,“兴许是吧。”
绿樱又道:“二少奶奶,你说爷会不?会有天把柳白薇娶进门?青楼女子能进周府的大门吗?”
“他是大哥,我?做不?了主。”卫瑜然瞥向?自己曾经受过伤的掌心,微微收拢。
绿樱还是疑惑:“既然有美人在怀,爷这些天心情应当不?错,为什么一直拒见我?们?”
她也一直惦念着小桃花能不?能留下来?,这些天相处下来?,小桃花这孩子心眼不?坏,手?脚麻利,若是能留下来?,作伴也不?错。
起码她和二少奶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多了个?知心知底的同行人。
“许是还在恼我?擅作主张吧。”卫瑜然找了个?理由含糊过去,“把茶筅给?我?。”
绿樱递过去,看着卫瑜然娴用?茶筅将茶粉调和成?膏状,反复六汤注水,击拂茶汤,直到出现茶沫,她高?兴凑过去:“成?了成?了,二少奶奶,你居然真的会做茶百戏。”
“跟着娘亲学过。”卫瑜然开?始在沫上作画,寥寥数笔画出一只展翅的鹰。
绿樱跟着她学,却始终无法击拂出茶沫,小桃花烧了热水,给?汤瓶注入热水,也加入进来?练习。
三人倒腾了一会,绿樱和小桃花喝得唇边围了一圈茶沫,卫瑜然噗嗤笑出声,站起来?,喊上绿樱,“绿樱,你随我?去一趟书房。”
绿樱看了看那碗画有飞鹰的茶,明白二少奶奶是打算过去找爷谈小桃花的事,当即放下碗,端起那碗茶,跟在她身边一同过去。
即将到书房门口时?,绿樱看了一眼:“二少奶奶,爷好像还没回来?,咱们要在外面等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