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又要走?进那绝路里去了,贺宴舟不?在。
可她现在忽的又被捧进云端里了,她被温暖和关心包围着,从?自卑自贱到自尊自贵之间,只差一个贺宴舟。
秦相宜捧着暖呼呼的手炉,忽的,纪达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只手炉来?,往千松怀里一扔,千松又一次被迫接住了他扔过来?的东西。
“这是我早上出门时我妹妹塞给我的,你拿去用吧,这宴舟也真?是的,伞倒是准备了两把,手炉怎么不?知道准备两个。”
秦相宜抿嘴笑着,纪达说得是,不?过,她自己的丫鬟,当然得她自己照料。
现在想想,早上出门走?得急,还真?是她不?对?,自己心情?不?好,连带着千松也跟着遭罪。
秦相宜觉得,往后自己要多学学如何照顾人才是,照顾人和照顾自己,本也是一体的。
她想起贺夫人所说的纪家,歪头问道:“纪大人的妹妹是纪静吗?”
纪达眼睛一亮,笑道:“秦掌珍认识我妹妹?”
秦相宜道:“算不?上认识,见过一面。”
转眼间已经到了司珍房,纪达收了伞,说了声:“待秦掌珍下值,卑职再来?接。”
姿态做得恭敬,倒跟贺宴舟刚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没宴舟做得那么漂亮、那么赏心悦目,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眉眼弯弯朝他笑。
秦相宜回了纪达端端正正一礼,该做的礼数要做到位的。
纪达受了礼,转身的时候脸都红了一片。
宴舟这姑姑也太好了,他跟她相处这么一段距离,往常那大嗓门都夹了起来?,只敢温言温语地跟她说话?,如今人家朝自己端端行了一礼,他的脸都快红到脖子根儿了。
害,也不?至于,宴舟叫他帮这个忙,也不?是没给他好处,宴舟的原话?是:“尽你所能地关照她,除了我明确指出的这几点以外,送人必须送到家门口?,其余的,你看着办,总之做得越全面越好,你做了什么事都记录下来?,等我回来?给你计分?,十分?升一级,我回来?到皇上面前拿功劳给你换。”
这清流贺家出身的贺宴舟如今也开始拿官职换利益了,纪达真?是想感叹一句:美?色误人!
秦相宜在司珍房内,安静地完成今日的活计。
在用铲刀雕刻一只手镯上的莲花时,一直以来?极端平静的心突然跳了跳,不?告而别的贺宴舟的面貌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应该会好好回来?的吧。
要是不?能呢?
秦相宜当真?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她能承受吗?
贺宴舟对?她而言无非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罢了,她喜欢他,也依赖他,更欣赏他,或许,她把这些称□□,宴舟值得被她爱,姑姑会□□舟,相宜也会□□舟。
可在这个过程中,她未曾真?正对?他升起过占有欲,若是贺宴舟哪天离开她了,这是一件她早有预料的事情?。
千松焦急拉起她的手,又急又怨道:“姑娘!”
秦相宜恍然回神,原来?是铲刀戳到手了,戳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汩汩往外冒着血,染红了镯子上的莲花。
她怔怔望着千松,忽道:“千松,我疼。”
千松心疼极了,捧着她的手,萧司珍拿来?药箱往桌上一放:“你们俩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先止血。”
千松把秦相宜的手递到萧司珍手里,萧云意手脚麻利地帮她处理?好伤口?,无奈道:“又不?能给我干活了。”
千松瞥了姑娘一眼,这点伤还不?至于干不?了活。
但秦相宜却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是啊,干不?了活了,我疼着呢。”
千松闻言有些诧异,可紧接着而来?的,她意识到了,姑娘会说疼了!
姑娘受了伤会眼巴巴地望着她!
千松心软了一地,好姑娘,不?干活就不?干活了,本来?也想找萧司珍辞职了。
萧云意瞪着她:“知道你心里想着情?郎呢,坐在这儿玩儿吧。”
知道疼了是好事,萧云意也颇有些感慨。
转眼往窗外一看,早上那侍卫又来?了,萧云意打开门,盯着他:“你有何事,还未到司珍房散值时间。”
纪达眼巴巴将装着糕点的食盒递过去:“劳烦,代贺大人给秦掌珍的。”
东西塞进了萧司珍手里,只得接过。
于是刚刚受了伤的秦相宜,如今又有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吃了,千松还给她泡了杯茉莉花茶相配,将姑娘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转眼到了该下值的时间,秦相宜跟千松收拾好东西,一出门又碰见了站在门口?的纪侍卫。
纪侍卫站得板正,一路将秦相宜送至宫门。
出了宫门,秦相宜自己走?便?是了,转头又碰上了怀玉。
怀玉被公子丢下了,没能跟上去,现在眼巴巴地蹲在宫门口?等秦相宜。
“怀玉,你在这里做什么?”
怀玉道:“我在这里等姑娘,公子特地嘱咐的,带您去新家,对?了这是钥匙。”
怀玉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恭恭敬敬呈给秦相宜。
秦相宜有些疑惑:“这是什么钥匙?”
怀玉道:“新家的钥匙。”
“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