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遗憾地将粉裙收起来,念念不舍。
秦相宜望着她发笑:“你若是喜欢,你拿去穿好了。”
千松哼了一声:“我比姑娘还大三岁,我穿上那成什么样了,况且,我可没有情郎要见?的。”
“情郎?”
千松捂住嘴摇头。
秦相宜道:“不过你也没说错,但是,我这?情郎胆子?可没有铃儿的情郎胆子?大,天天晚上都来找她。”
千松道:“贺大人哪能天天来翻墙啊,他?可端着呢,姑娘莫不是就?盼着贺大人日日翻墙来的?”
正说着,院外又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是那熟悉的走位。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从墙头上冒出来一个人头。
千松瞪大了眼:“贺大人!”
这?,这?,这?也太无礼了。
贺宴舟穿着便衣,一下子?从墙上跳下来。
秦相宜刚刚还倒在躺椅上胡乱挑拣着衣裳,现在立刻站起来,整了整仪态,又示意千松赶紧把那堆衣裳都收起来。
她走上前去扶贺宴舟,嗔怪道:“你敲我院门就?行了,翻什么墙呢。”
贺宴舟道:“敲门会有声音,我害怕被人听到,况且翻墙也没什么不好的。”
秦相宜心里却想着,堂堂贺大人,如今也学会翻墙了,当真是不像他?。
可他?不仅翻了,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无礼。
或许他?知道,但他?偏就?要无礼了。
“相宜,我就?是想你了,我想来陪着你。”
贺宴舟在家中翻看那些从裴家带回去的纸张,有好大一部分是她的随笔,常常是深夜写下的。
她似乎有很多个夜晚都未曾入眠,他?想起那日清晨看见?在她房门口蹲守着打盹的千松,不难推测出许多事。
还有千松说的,他?总有一天会见?到的,她的伤疤。
贺宴舟一来,千松就?默默走了出去,蹲在院门口守着。
秦相宜将刚刚翻出来的那些衣服一件件都收起来,她叠得缓慢,冷冷的月光打下来,她眉心的红痣愈发显得神圣起来。
她的头发半披在肩头,二?人对坐着一言不发。
秦相宜的手一直在动,贺宴舟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正在叠衣服的手。
秦相宜抬头朝他?温柔笑了笑,又垂下头坐自己的事情。
“宴舟,你来得正好,你也帮我挑一挑,宫宴上穿哪件合适?”
贺宴舟垂眸看了看,指着刚刚千松说过的那件小?桃红道:“我想看你穿这?件。”
秦相宜无奈摇了摇头:“不行,换一个。”
贺宴舟心底有些失落,原来她也不是完全由着他?的。
“为何不穿桃红色?你不喜欢。”
他?胸口处有些热热的,那个肚兜,不就?是这?个颜色吗,只不过浅了一些。
秦相宜摇了摇头:“为何你们都问我这?个,这?是小?姑娘穿的颜色了,这?条裙子?也该丢了,你若那么喜欢,你拿去好了。”
反正给千松她也不要,那就?给贺宴舟好了。
她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妥,贺宴舟倒是在一旁又开始面红耳热了。
“好,好啊。”
这?个夜晚过得格外漫长?,却又格外安稳。
他?陪着她做了许多事,他?说:“你别再哭了,今夜我把你院子?里的落花落叶全都清扫干净,保证不再让你看见?。”
说完,他?拿起稻草编织的扫帚,果真做了起来。
而秦相宜在一旁摆弄着香料,朝门外看了一眼。
贺宴舟打开院门,抵在门上的千松已经睡着了,软软倒了下来。
贺宴舟望了秦相宜一眼,秦相宜将食指伸在唇前,“嘘”了一声。
贺宴舟便俯身轻巧地将千松扛在了身上,而秦相宜打开千松的房门,二?人一起将她安置到了床上。
二?人走出房门,秦相宜不禁叹道:“今日真难得啊,千松竟能睡得这?么死?。”
贺宴舟沉沉看着木门:“她以?往总是容易被人惊醒。”
秦相宜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贺宴舟无奈笑了笑:“因为上次我来的时候,就?吓着她了,她当时可能是将我认成别的男人了,我看她似乎很习惯抵在门上睡觉。”
话说到后面,贺宴舟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秦相宜,试图获取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