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玶有些难以?言表,闭了闭眼:“踩到了狗屎,滑倒后,胳膊落在了一个刀叉上,被?穿透了。”
颜玉皎:“……”
虽然崔玶的遭遇很?值得同情,但是她真的忍俊不禁。
楚宥敛牵着黑犬,淡淡道:“都说你今日不宜跟来。”
崔玶轻叹一声。
三人正交谈时,铁门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疯犬咆哮着,尖利的犬齿咬住铁门的一端。
还真让它撕裂一块。
它从裂开的缝隙中,慢慢探出毛发狰狞的、诡异扭曲的脸,利齿上染满猩红的血。
颜玉皎被?吓了一跳,担心疯犬真的破门而入,忙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还是快走?罢。”
楚宥敛把她抱入怀中,安抚道:“别怕,我能?杀了它。”
狗场主人一听,就有些不忍,不由着急起来,连忙吹了一声口哨。
这?口哨声有些特殊,声音绵长,颇有韵律,像是古老的训调。
哨声刚落下,一道黑影自半空中一闪而过?,猛地将疯犬扑倒在地。
随即,拳拳到肉的扑打声,疯犬狂躁的嘶吼声,猎犬威吓的长啸,简直乱成一团,激起无尽尘雾。
颜玉皎呆了呆,不由往楚宥敛怀里缩了又缩,心中却难掩好奇,最终仗着楚宥敛给她的底气,大着胆子,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两只狗的战况异常激烈。
疯犬已然眼睛都被?抓瞎一只,痛苦地嘶吼着,还坚持拼命撕打。
但它显然是穷途末路的征兆,没过?多久,就被?压倒在地,翻着白?眼,猩红的舌头长长吐着,嘴里唧唧歪歪的,却一动也不能?动。
赢了这?条疯犬的,是一只皮毛油光水滑,通体纯黑的猎犬。
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它是猎犬,自然是它那?霸道独绝的气势,和目空一切的眼神。
显然是打遍狗场里的所有狗,成为狗场的老大,才能?有的姿态。
颜玉皎心中一动。
狗场主人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打开铁门,走?过?去:“夜乌!”
那?黑犬便沉沉地看过?来,又好似能?听懂人话一般,垂下了头。
狗场主人揉了揉它的脑袋,满脸横肉的脸上竟也流露出几分温柔。
颜玉皎微怔。
心道,这?就是夜乌?
她低眸看了眼楚宥敛手里牵着的黑犬,虽然也精神抖擞,皮毛亮丽,但少了几分睥睨的气势。
与夜乌一比,简直像初出茅庐的小伙和威震天下的大佬。
着实?有些不够看。
狗场主人和夜乌亲昵了片刻,便似有不舍地拍了拍夜乌的脑袋,示意它跟着他?走?。
夜乌倒也信任狗场主人,跟着他?来到颜玉皎面前。
狗场主人道:“贵人,这?便是夜乌了,小的仍旧觉得,如果?贵人真要养条猎犬,还是夜乌最妙。”
夜乌似乎明白?狗场主人的意思,蹲在地上,抬头看了颜玉皎一会?儿。
颜玉皎也看着它。
夜乌的体格异常庞大而强健,四掌着地时,足有她腰部那?么高。
它虽然毛色乌黑,但眼眸比毛色还乌黑,抬眸看人时,看上去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很?是玄妙。
崔玶似乎对狗有了阴影,见夜乌过?来便躲远了几步,道:“大嫂,别养这?玩意了,它们不是纯粹的狗,骨子里定然还流淌着狼的血液,以?后难免暴起伤人!”
颜玉皎丝毫不理会。
最初她想?养狗,是和楚宥敛决裂后实?在无聊,想?找个东西陪伴她,对狗自然没有品种要求。
后来则不同。
不知为何,自今年年初,她就莫名的感到不安,即便嫁给楚宥敛,这?种不安也没有减少,还因为娘亲就是丽公主这?件事,更?加不安了。
她必须养一只威猛警敏的猎犬,能?在关键时刻带着她突出重围,或者救她于水火之中的猎犬。
或许是颜玉皎眸中燃烧的火焰,激起了夜乌好战的血性,它站起身,翘着尾巴,围
着颜玉皎转了一圈。
正当楚宥敛悄然握住匕首,以?防夜乌暴起伤人时。
夜乌倏然跪下前腿,慢慢卧倒在颜玉皎身前,脖颈蹭了蹭她的腿。
颜玉皎:?
楚宥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