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衣伸手扶住,才问了句没事吧,裘刀抓着穆珀玉的胳膊将他拉开,然后才道:“渡劫极为花费精力,我已让瞿溪师妹备好灵药。”
穆轻衣嗓子有点哑,应该是渡劫的时候骂天道骂劈了,虽然雷声太大了她和天道都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多谢。”
俞袅注视着本体,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诡异欣慰感:“灵气强身,金丹始成。师妹,从今日起你便已迈入金丹修士行列了,日后要勤勉练习。”
她怀疑自己本体努力修炼,还是能长进的。以后还是多督促自己好了。
穆轻衣这个想法还没过去,裘刀哑声:“师兄和寒烬,还有萧起知道,也必然很为师妹高兴。”
穆轻衣顿了顿,也沉默颔首,御剑要走。
意识到轻衣剑给了他们之后,又预备画传送阵回去。但裘刀只是看着她,说:“既然俞袅师姐回来了,轻衣师妹也可以放下一些重担了。”
柳叁远去看俞袅,发觉她戴着的斗笠面纱垂下来,遮住她面容,也垂下了眼睫。
可是心里那个一直揪着的地方,终究还是放了下来。太好了,柳叁远心想,师姐并没有出事。
或许穆轻衣的无情杀道也并不是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波及到,只要他们及时阻止。。。。。
穆轻衣对裘刀说:“我也希望。”
然后她便径直离去了。
像往日一样,接受师兄师姐护法,同门相助,也没有任何感谢,扬长而去。
但裘刀他们已经明白。
这只是修行无情道之后的习惯使然。
深居简出,不问世事,都是因此,但世人从不会仔细去了解过。
他们也预备跟着回去,裘刀放慢脚步,看了已经坍塌的木屋一眼,还是离开了。
两日之后祝衍应仙盟要求,也是为应付他们对他心魔是否真除的怀疑,出现在讲经的莲花台之上。
裘刀他们担心仙盟会有别的事要说,也跟了过去。远远便看见仙人衣袂翩翩,灵气涤荡间令人心神一震。
可他出现在莲花台上时,莲花台上却出现淡淡佛光。元清双手合十,低头默念阿弥陀佛。
邹其眼皮一抖:“仙尊,此莲花台自佛宗挪借而来,上之现佛光便意喻六根未净,仍思凡俗。”
今日来的人很多,除却外门弟子管事外,其余人均已到齐。穆轻衣就在人群内围。
裘刀他们闻言,手指一紧。
邹其抬起头,图穷匕见:“您能不能告知晚辈,您修道百年,能让您出窍还在挂念的,是什么?”
他语气虽恭敬,但话里含义却不客气。很显然,他们也怀疑祝衍心魔没有除干净,而只是敷衍做戏一般斩了萧起!
但穆轻衣虽然早知道有莲花台这么个东西,但并不清楚它的原理,捉摸不透,只能按兵不动。
裘刀咬牙,柳叁远率先出声:“自然是放心不下百姓!仙盟说是来听仙尊讲经,却如此冒犯,真的是来协助万象门除邪修,而非滋事吗?”
祝衍开口:“叁远。”
柳叁远一僵,拱手立时安静下来,但是周遭也变得寂静了。
邹其只能说:“此物不过是检验讲经之人心诚与否,既然仙尊弟子这样说,那就请仙尊讲传心经第三卷,驱魔。”
话音刚落,莲花台旋转起来,祝衍刚开口,莲花台上方居然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影像,周遭之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始窃窃私语。
祝衍:?
能看到一点的本体:。。。。。。。
裘刀声音嘶哑:“那是仙尊和。”不,或者说萧起更合适,因为那显然是年轻时的祝衍,眉眼更清俊些,眉眼也更柔和。
和穆轻衣。
影像之中的仙尊伸手,握住了自己弟子的手,而且将她带到身边来,垂眉敛眸,亲手给她挽发。
虽然言行并没有逾矩之处,可是他们毕竟是师生,这样亲密已经远超其他人想象。
而且这影像很明显与邹其适才所说的清心有关。所以这画面,是祝衍未清净时,心中所想吗?
人群微微喧哗起来。
马甲一直惦记着给她梳头的穆轻衣:“。。。。。。”
她现在知道这东西的运作原理是啥了。
但是那咋了?挽个发犯天条了?
可是接下来画面却是祝衍让穆轻衣坐下,自己则接过她手中的剑。影像中穆轻衣问:“你要去练剑吗?你练又没有用,修为终归还是要我一人修行才作数。”
邹其愣了一下,皱眉:这幕是什么意思?这竟然是祝衍心中所想而非穆轻衣吗?如果是祝衍,他为何那么关心穆轻衣的修为?
但是看到这的裘刀和万起等人已经完全明白了。不如说他们这一月间已经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无比分明,所以明白。
不只是他们觉得穆轻衣这样痛苦。
连修行百年的祝衍都觉得她痛苦,觉得她继续修行无情道于她无益。
可他想以身代之,也不过是妄想。
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是心中一刻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