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細雨夜微涼,阿丑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心思難安。
阿丑叫小魚把藏在錦盒裡那支紅梅釵取了出來,看著這支精美的紅梅釵,阿丑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二哥哥,這是李凌風出征前補給她的婚禮物。
阿丑把紅梅釵輕輕插在頭上,期盼著早日見到二哥哥。
蕭南之前答應過阿丑,兩天後她的二哥哥就回來了,可是這已經是第五天了,不僅二哥哥沒有回來,就連蕭南的影子也沒見著。
這期間,阿丑讓小魚去打聽,小魚每次都是吱吱唔唔說不清楚,像是有意在迴避。
阿丑心中起了疑,卻因身子虛弱下床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害喜的緣故,最近她特別嗜睡,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趙琬琰鼓足勇氣來跟阿丑道歉,見阿丑睡著了,她就坐在阿丑的床邊安靜的陪著。
看著阿丑憔悴的樣子,趙琬琰心疼不已,想起自己和阿丑以前的點點滴滴,忍不住落了淚。曾經,她們一起逛街,一起在街上打架,那是一段多麼純真多麼美好的時光啊!這樣的時光,恐怕只能停留在曾經了。
沉睡的阿丑突然夢魘了,她夢見李凌風滿身是血的對她微笑,然後離她而去,無論她怎麼喊,她的二哥哥始終沒有回頭。
「二哥哥!二哥哥!」阿丑搖著腦袋驚聲大叫,額頭和脖子上全是汗珠。
趙琬琰見狀嚇得不輕,急聲喚道:「阿丑,你醒醒,阿丑,你快醒醒!」
「二哥哥!」阿丑猛然驚醒,捂緊胸口喘著氣,迷糊中看清了趙琬琰的臉,瞬間怔住。
「阿丑,你總算是醒過來了,剛剛做惡夢了吧!」趙琬琰握緊阿丑的手關心道。
阿丑愣愣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過臉去,語氣冷漠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趙琬琰哭喪著一張臉,撲通一聲跪在阿丑的床前,誠心認錯道:「阿丑,我是來向你認錯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求求你看在我們曾經要好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
阿丑面無表情道:「我的舅舅已經被你射殺了,你現在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走吧。」
趙琬琰放聲痛哭:「可是我們是好姐妹啊!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好難過,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阿丑突然情緒高漲,滿面不悅道:「你若真是我的好姐姐又怎會去射殺我的舅舅?我舅舅在我心中的份量你難道不清楚嗎?我打你罵你就能讓我的舅舅回來嗎?」
趙琬琰哭得全身抖動,突然,她掏出一把匕,眼神絕決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命抵一命!」
「你幹什麼!」阿丑大驚,到底還是不忍心,立馬去奪趙琬琰手裡的匕。
兩人爭奪過程中,阿丑的手腕被匕劃傷,鮮血直流。
趙琬琰嚇得匕一丟,慌得不知所措。
小魚聽見屋裡的響動,跑了進來,恰在這時,蕭南和趙雲琛也聞聲而至。
看見阿丑受傷了,蕭南嚇得臉都白了,立刻衝上去把趙琬琰推到一邊,再從懷中掏出手帕纏住了阿丑手腕上的傷口,滿目心疼道:「阿丑,你沒事吧。」
阿丑輕輕搖頭。
蕭南撿起地上帶血的匕,衝著趙琬琰大發脾氣:「趙琬琰,這匕是你的吧?你為何要傷阿丑?誰讓你來這裡的!」
趙琬琰既委屈又難過道:「我沒有傷害阿丑!我是來跟阿丑道歉的,我殺了子陌前輩,我對不起阿丑,阿丑不肯原諒我,我就想一命抵一命,我真沒想到會傷了她。」
「有你這麼道歉的嗎?」蕭南怒氣衝天,將匕扔到趙琬琰的跟前,厲聲喝道,「帶上你的匕給本王滾出去!以後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准見阿丑!」
趙琬琰捂嘴哭泣,頭也不回的跑了。
趙雲琛撿起妹妹的匕,趕緊追了上去。
「小魚,趕緊去傳太醫!」蕭南命令道。
「諾,小魚這就去!」小魚轉身就走。
蕭南坐到阿丑的床邊,牽著阿丑的手心疼道:「還好傷口不是很深,剛剛嚇死本王了!」
阿丑突然想起自己方才那場惡夢,對蕭南問道:「你之前跟我說,兩日後二哥哥就回來了,可是這都過去五日了,二哥哥為何還不回來?他到底在哪裡?」
蕭南微怔,目光躲閃,安慰道:「阿丑你別著急,這北霞關路途遙遠,興許這路上耽擱了。」
阿丑看得出蕭南在撒謊,緊盯著蕭南不放:「你實話告訴我,二哥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之前,你每日都來看我,可這五日,你一次也沒來,就連小魚,也對二哥哥的事情避而不談,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這五日,你是故意躲著我對不對?」
蕭南低垂著腦袋不說話。
阿丑心裡著急,搖著蕭南的肩膀叫道:「你為什麼不說話?你說話呀,你說話呀!我二哥哥到底怎麼了?」
蕭南猛然抬頭,摁住阿丑的手,濕著眼圈道:「好!我說!你聽好了,你的二哥哥已經死了!在回京的路上,他拉著江梅心一起跳崖了,屍骨無存!」
阿丑呆若木雞的盯著蕭南,接著眼淚奪眶而出,一瞬間,她的心突然撕裂開來,悲慟至極:「二哥哥!我的二哥哥!二哥哥」
蕭南於心不忍,將阿丑擁進懷裡緊緊抱住,安慰道:「阿丑,別怕,你還有本王,本王會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的。」
阿丑一把推開了蕭南,傷心欲絕倒在床上痛哭不止,蕭南再去抱緊她,她已無力推開。
突然,她感覺小腹一陣絞痛,下身似有東西流出,冰涼浸骨,用手一摸全是血。
蕭南也發現了阿丑的不對勁兒,於是鬆開了阿丑,當看到鮮紅的血從阿丑的大腿間滲透出時,驚駭滿面:「阿丑,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