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准备的谢礼在被绑走途中掉了,她又花了几日重新做了改进版的安神香丸,加了上好的墨香,放进自己亲手绣花缝制的香囊里准备送给徐珩。
水湖蓝的香囊绣着高风亮节的墨竹,还用金线绣了一个‘珩’字,里有瞧瞧绣了一个‘绵’字,藏着女儿家的心思。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两人同住在徐府,姜亦绵却一次都没有看到徐珩,直到要走的那天,她特意问了秦苍,在他去书房的必经之路堵他。
姜亦绵藏在书房前院子里一棵有腰粗的柿子树后,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和呼吸都不自觉的跟着这个节奏快了起来。
等人走近,她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
枯叶飘零的柿子树上挂着红彤彤的果子,有鸟儿踩在细细的枝丫上,啄着果肉。树下站着一对两相对望的那女,一个巧笑嫣然,宛如神女施然而立,一个抿唇不语,一身绯色仙鹤官服长身玉立。
徐珩面上不显神色淡然,内心却激起一阵浪,耳尖悄悄爬上绯红。
“表兄近来可好?”
“表妹身子大好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尴嘎的同时回答了一个“嗯”。
秦苍非常识趣的清空了院子里的人,自己悄悄退了出去,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被墨鸦盯着看,墨鸦总觉得他有病。
姜亦绵率先打破尴尬,她抬眸,一双桃花眼弯弯的,异常明媚好看,眼角泪痣平添几分妩媚。
“珩表兄,今日亦绵是特地来辞行的,感谢表兄对亦绵的照顾。”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水湖蓝香囊,轮廓满圈祥云纹,中间绣着几棵墨竹,角落还绣着个‘珩’字,垂着月白色穗子,煞是好看。
她像献宝一样的,双手捧到他面前,声音清脆悦耳,“这是亦绵亲手绣的,里头装着的安神香丸,也是亦绵自己制的。观表兄眼底乌青,定然少觉。平日睡眠不太好,希望这个能对表兄有一点作用。”
徐珩没有接。
女儿家亲手绣的香囊,代表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谢礼是什么都可以,这香囊,表妹确定要赠与我?”他嗓音沉沉,徐徐开口,带着秋日里凛冽的风。
姜亦绵脸色更红了,连带着眼角都染上酡红。
“嗯。”她把头埋的低低的,轻轻的回应,如同羽毛划过心脏,让人痒痒的。
徐珩从宽大的袖里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香囊,药香夹杂着一丝墨香萦绕鼻尖,是他喜欢的味道。
她很懂他,细心又妥贴。
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他看她神色不再干净,眼底狂涌的黑,困着一头野兽,他不想再压抑。
“我很喜欢,多谢表妹。”徐珩道。
姜亦绵也不抬头,只低低的用只能自己听得到音量说:“那亦绵不打扰表兄处理公务,先告退了。”
说罢转身就走,踏着小碎步走得极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晃,青丝及腰,随风飘动。
马车行至姜府,姜亦绵深吸一口气,神色又恢复以往的温柔模样,眼底却冰寒如霜。
带上她的面具,这姜府她要搅个天翻地覆!
往日对这些姐妹没什么戒心,上了这么大一当,也是成长了不少。
她向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回家第一日,径直去了老太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