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推着摊车回去,路过的客人见了他就道:“叶老板,明日的酒酿圆子可得准备多些。”
“对,今儿个来得晚了,就只能闻闻味儿。”
顾客这么热情,叶以舒自然笑容以待。
“好,明天多做些。”
“你那圆桶起码得两桶才够。”
“是极是极。”
叶以舒满脸笑意地回,路上遇到带兄弟迎面过来的张武,就是那在县里做了十几年包工头的中年汉子。
他一看到叶以舒,脸上笑容顿时没了。
“叶老板,收摊了啊?”
“是啊,今日卖得快。”
“我还说带兄弟伙去你家尝尝味儿呢,看来是来晚了。”
叶以舒笑笑道:“是,我一个人忙,量也多不了多少。只能明日请早了。”
张武搓了把手,只能招呼兄弟另找地方。
酒酿汤圆的生意开门红,叶以舒回家之后看醪糟不多,当即又买了米做了两盆。
这东西需要时间酵,但做法简单。这边叶以舒将米泡好,接着看着不剩多少的红糖犯愁。
买甘蔗来熬,费人。
直接买红糖,费钱。
两个都不好办,但醪糟汤圆又必须用这个。叶以舒将自己关进屋里细想。
宋枕锦归来,就见哥儿趴在床头,拿着笔在纸上戳戳画画。
叶以舒顺着亮光看去,将毛笔一搁,道:“相公,我有个主意。”
宋枕锦被他的称呼险些闪了舌头。他面色浮上醉人的红,别开眼,沉了沉气才问:“什么主意?”
“我想建个制糖工坊。”
宋枕锦低眉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细细问道:“若像阿舒之前那样制糖,不一定赚钱。”
“不那样,我自然有大批量压榨的办法。”
宋枕锦又道:“咱们这边现在没多少人家种甘蔗,糖都是从东边跟再南边一点的地方送来的。”
“很贵?”
“极贵。”宋枕锦静静注视着哥儿,“因为甘蔗是商队走陆路,一次运送就耗费人力马匹,县里也只有家境稍好些的人家吃得起。”
“那咱们这边可以种吗?”
“可以是可以。”宋枕锦小时候见过,“但如果种甘蔗,农人交的税更多些,而且咱县里的情况一般,买的人少。加上路途不方便,也难运出去卖。”
“咱不是有码头?”走河运的话,岂不是更加方便。
“没修好。已经搁置很多年了。”
上一任县令为了政绩召集人修建,不过修了不到一半,人就因为贪污被抓了。后头下来的这位县令只有案子了才审一审,尽完本职就好,不做揽功的旁事,也自然不管码头修建。
叶以舒:“能种就好一点。”
叶以舒拉过宋枕锦的手,将自己沾了墨的爪子蹭上去。瞧着玉白的手指也黑了,笑着与他十指扣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