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倒还好,依旧是威严的顶梁柱:“听说你恢复记忆了。”
“对的。”
林霄亦语气很蔫,垂头丧气。
因为他大病初愈、又经历了满城记者的围剿风波,所以在简单地和家里人聊一下现状后,林太太就让儿子回房间休息了。
林霄亦拖着步伐,走回房间。
他坐在熟悉的床上,环顾四周,眼眶迅泛红——此处是他躲避外界视线的秘密基地,就连十年、二十年的好友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放虞珂进来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欺骗他,做了那么多道德不容的事情,还攻占了他的私人领域。以至于林霄亦坐在房间里,不仅没能得到一丝一毫的放松,还总是想起和虞珂的过去。
这个恶毒的女人。
怎么可以装得那么像模像样?
想到虞珂的笑容,虞珂说我爱你的样子,还有她睁眼说瞎话的那句“我们以前不都这样”气得林霄亦连牙关都是紧咬着的。
他身体朝后靠去,忽然在床缝中摸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手指灵活地将其抠出来。
“这是什么?”
林霄亦的注意力简单地被这团布料吸引了。
他将布料三五十下展开,看清布料形状和样式后,气得脸都红了。
“虞珂!”林霄亦倏地站起身,拿着布料的手都是颤抖的。
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纯黑色小布,一黑一白两种颜色诡异的和谐,他正抓着虞珂的内衣,这个行为在林霄亦眼中,变成一幅一幅回忆的画面——虞珂在他房间的时候,是真空的。
他当时抱着虞珂的手感,原来不是错觉,而是实肉。
为了耍他而已,有必要这么粗暴又直白吗?
还是说,虞珂本身就对他有意思,所以才…
这样回想一下,那种指尖触碰软肉时充满回弹的触感,似乎又回到手上,反映到脑海里。
本应该愤怒丢掉布料的林霄亦,没有出息地抓着这块布,五根手指紧紧收缩在布料里,似乎要将它抓皱用以泄…虽然不知道是泄愤、还是泻火。
抓着抓着,林霄亦忽然就颓废了。
他忽然倚坐在床边,将头埋进双手紧握的小布里,然后无声地痛哭起来。
似乎在悲哀,自己第一次初恋是这样的人,又或者是:初恋最终无疾而终了。他想诉苦,却不知道跟谁说这件事情,半年来的地下恋爱宛如黄粱一梦,除了当事人以外无人知情。
大约哭了五分钟,连布料都浸满泪水后,心情才逐渐平复下来。
门口传出叩叩叩的响声,林霄亦的悲伤被声音打扰,随手将布料塞到原来现的地方后,才慢腾腾站起身来看门。
是林母。
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礼物盒,神色担忧地敲响了林霄亦房间的门。
见儿子眼眶、乃至鼻子都是深红色后,张张嘴,却为了维护儿子自尊心没有直白点出来。
林霄亦躲开父母关切的目光,问:“怎么了?”
“是虞珂妹妹给你送来的礼物,祝你大病初愈…”说到手上的礼物盒,林太太表情都温和了许多,她一直都想要女儿胜过儿子,“虞珂真好,一直想着你。”
礼物,什么礼物?
他们之间闹得那么僵,难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林霄亦诧异拿过礼物盒,眼瞳中充盈着连他自己都没现的期待。
他当着母亲的面缓缓打开礼物盒盖子,视线仅在里头扫了一眼,就眼疾手快地盖回去了。
…林母疑惑。
“怎么啦?是什么东西啊,那么宝贝。”林母好奇伸长脖子,“让妈妈也看一眼,虞珂妹妹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林霄亦却没有听妈妈的话。
他将礼物盒往身后一藏,面色僵硬地撒谎道:“不是什么东西,是我…之前忘在虞珂那儿的东西而已。”
“这样。”
林母没有纠结,她永远相信自家正派的儿子不会说话,便没有继续好奇追问下去了。
林母走后,带上了门。
等哒哒哒的的下楼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听不到后,林霄亦才敢将礼物盒从身后拿出来,指尖颤抖地重新打开。
苍白的室内光穿过缝隙,投射在里面东西上。
金属尖刺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精光。